错善

错善

文丨季婉娈

最近花妖阿离来清江，看到若世花木繁盛，哈哈哈，免费苦力啊，趁此机会，我云游去。

辗转于世俗，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恋人的相依，一家人的天伦之乐一一进入我的眼中。人有七窍，一口，两耳，两目，两鼻，用来看、听、吃、呼吸，与这世界切身碰触。正因为有了七窍，我这幻化成人形的妖才能看见美丽的风景，听见温情的声音，袒露自己的想法……

“听说中央之帝混沌有了眼睛……”那长年隐藏在地底下的泥妖消息最精通了。

“可是混沌国近几日似乎有内讧发生。”那古灵精怪的地衣妖也听到了风声。

“混沌之帝的身体似乎出了点状况，看他平白无故多了双眼睛。”

在暗处一边吃东西 一边听这帮小妖聊八卦，混沌之帝，别来无恙。

混沌之帝是域海中的中央之帝，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早在几千年前，我前往域海为睿森寻找一物之时，认识了混沌。混沌虽名为混沌，为人一点混沌之气都没有，谦和友好，我喜欢这样的人。

但可惜的是混沌没有七窍，我为此曾笑话他没有感知生活的能力呢。那时他跟我说，没有七窍用心也能感知到生活的美好。

“听说你多了双眼睛。”我不动声色的说。

“你觉得这眼睛漂亮么？”他转过身望着我。

我眼前的这双眼睛，看得出来是经过精雕细琢的，有东方人的深邃，西方人的纯净，真的是非常迷人。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有的东西虽然漂亮，但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我总觉得他这双眼睛怪怪的。

“其实我觉得吧，有了一双眼睛真的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以前我也曾想，假如我能看得见，也许生命会完全不同。”

“这眼睛是怎么来的？”

“咳咳咳，是，是南海之帝和北海之帝送给我的。”

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他们一个居南一个居北，倏忽是亲兄弟，他们常常在中央之帝的地界碰头。中央之帝本来就是热情好客的人，所以每次疏忽二帝相聚时，中央之帝都会给他们提供便利。一来二去，三个域海的君王就成了好朋友。

不是倏忽总觉得混沌与众不同，有一天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混沌少了七窍。没有七窍如何感知到这个世界？倏忽两兄弟不解，于是为了报答中央之帝的恩情，他们便提议给混沌凿七窍，所以才有了这双迷人的眼睛。

“你的国中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我一路走过来，偶尔看见些灾民，看见有脏东西飘在马路上。

“风平浪静，能有什么事情？”混沌正出神地看着一头小鹿。

“这样啊，我想多了。”我坐在石椅上。

“倏忽两兄弟跟我说，海边风吹海螺的声音很好听，那雨水打入海面的声音也很好听。”

“你要七窍？”

“是的。”

我在域海待着，去南海走了一趟，南海和北海的子民皆以“快”著称，他们吃饭走路说话的速度都很快。中央之海在南海北海之间，臣民生活不紧不慢，他们的生老病死都不紧不慢。但现在。快的人依然快，不紧不慢的人也变得快了起来。若不是中央之帝发生异事，老百姓是不会有反常现象的。

我在混沌的许可下见到了倏忽二帝，这两个家伙长得很正经嘛，他们要给混沌凿两只耳朵作为报答，混沌便收下了。

“葳蕤，我可以听见海风吹响海螺的声音了，可以听见雨打海面的声音了，咳……咳。”

“你看你，最近说句话都咳得不行，你的身体没事吧？”

“还好，就是感觉比较容易疲乏。”混沌站在域海和人界的交界处，不久会有一场大雨，这家伙拉我来听雨呢。

不一会儿，天空中真的下起了雨。圆滚滚的雨滴从万里高空坠落，坠入海面，每一个声音都能在域海的海面上 晕开一朵花来。

“葳蕤，你看，不仅声音好听，样子也很美。”

“你呀，像个三岁小孩。”

“但是我从未听过 ，从未见过才会如此”

“哟，倏忽，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中央之帝呀，顺便我们仨聚聚，你要不要一起？”

“三位请便，我还有事。”放心不下中央之国，放心不下混沌，我先告辞了。

走在中央之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买卖吆喝声不断。

“嘿，夏丏妖，你还记得我么？”我看看夏丏妖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

“葳蕤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听了点八卦，来凑凑热闹。”中央之国的上空风起云涌。

夏丏妖跟我说那并不是八卦，中央之帝可能会死去，而中央之国的百姓也会因此而遭殃。灾祸来源就是混沌身上多出来的眼睛耳朵。

夏丏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来了，在盘古开天地之时，也曾有一位中央之帝和混沌一样没有七窍。那时他想女娲娘娘造出来的人都能够有七窍，可听可言可感，独独他没有。

于是那位中央之帝在昆仑山上跪了七天七夜，女娲娘娘于心不忍，给了他七窍。日凿一窍，七日后，中央之帝亡。此后，中央之国的帝王都谨记这个教训，可能年代久远，混沌忘记了。

混沌已通四窍，还有3日，我要阻止他们。

“混沌，我们停止吧。不要七窍了，好不好？”

我在他跟前十分焦急，他却看着蝴蝶发呆。

“为什么？”

“记得盘古开天地之前那位中央之帝杪吗？他正是因为想要有七窍，女娲娘娘心生悲悯为他日凿一窍，七日至，杪亡。你们中央之帝是不能有七窍的，那些心生悲悯给了你们七窍的人会害了你们的……”

“可我已经有了眼睛和耳朵，你要我如何放弃？”

“我去找倏忽两兄弟，你好好想想。”

我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几百年前，混沌帮助过我，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嘿，两位帅哥还在中央之海真难得”倏忽二兄弟在酒楼上把酒言欢，可混沌都变成什么样了。

“葳蕤姑娘有什么事情吗？”倏挑眉。

“大哥，可是有正经事找你们咧。”在我的解释下，倏忽两兄弟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我带着倏忽两兄弟回到中央之国，倏忽和混沌关在密室里忙活了三天三夜才把混沌救回来。

“葳蕤，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小鹿明亮的眼睛，再也听不见清脆的笑声了。”混沌还没恢复过来，面色苍白。

“可是你曾经拥有过，不是吗？”其实我也希望他能够和我们一样，但自然法则是无法逆转的。

“倏忽，你们也是好心，但有的时候好心做出来的不一定是好事，可要分辨清楚咯～”

我们大多数人都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灵，希望能够帮助到他人，希望能够让他人得到幸福。可是我们却忽略了行善的法则，好心做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