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更事,听风就是雨。听老人说生吞一只生猛的犁头柺,会增强体质,增加敏捷度,于是大家都想一试虚实。
犁头柺是一种娇小的蛙类,背部有犁头图案,故而得名。犁头柺虽小个子,但弹跳力很够劲,弹跳一次就是几米远,所以捉到它也不容易。不过犁头柺是野生蛙类最好吃的品种之一,每每犁头柺长成季节,我们作为调皮的孩子,都会到处寻找它们的踪迹。
进入秋季,雨水渐少,水牛经常浸泡的路边泥潭、山下水潭变得干涸,也正是犁头柺长膘的季节。干涸的潭底淤泥裂缝里阴凉,最招犁头柺喜欢,犁头柺钻进裂缝,就不怕被太阳烈晒,也不容易被天敌蛇类扑捉。当然,那些裂缝也特招我们喜欢,因为掰开那些开裂的潭泥块,就能见到一只又一只滋润发亮的犁头柺。没办法,那年头猪肉贵,大家也穷得买不起,只好捕捉这类小动物当肉荤,其烹饪方法跟麻雀差不多,就是油煎,不过油煎之前先用开水把犁头柺烫一遍,一来方便剖腹清洗,二来烫杀犁头柺身上的寄生虫。必须让没吃过犁头柺的小哥哥小姐姐知道,油煎犁头柺的味儿绝对一流,即使只蘸一点盐或酱油,嚼在嘴里就让人忍不住啧啧赞口,说美味入骨一寸也不过分。
除了美味外,犁头柺还有一个让人产生深刻印象的特点——生猛,如果被它逃出掌心,基本都很难追回来,因为犁头柺跳得太厉害,弹跳几步就是十几二十米外了,而且它们的背部图案颜色与周围泥土很相近,很难辨别。正因为生猛特性,才有生吞犁头柺助长神力之说。调皮的、胆大的伙伴都听信传言生吞了犁头柺,看他们似乎也真增强了体质,比原来更生猛更有活力。那阵子,我也一直想找一只异常生猛的、住山上的犁头柺吞下肚,感觉山上的比泥缝里的更生猛更干净绿色。一个周六的下午,在山上真让我遇到了一只生猛的犁头柺,跳得特高特远,我小心翼翼地跟踪它三跳才捉到,兴奋之下用嘴大力吹走它身上的泥尘,果断顺它处在最生猛的状态,把它塞进喉咙一口生吞下肚,感觉它在肚子里挣扎跳跃几回,最后停止了下来。说实话,蹦跳那几回,肚子也跟着阵痛,但都被大胆决心覆盖了。传言还真不假,生吞了犁头柺后,浑身是劲,至少那几年生龙活虎,健步如飞,与之前判若两人。
现在想想,能产生这样的效果,根本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也许只是潜意识的作用吧。生吞犁头柺的行为存在危险性,好奇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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