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女儿这样问我，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小学三年级前在一个教学点上学，不知道体育为何物？四五年级的教学点合并到镇中心学校，那里有了体育课，但是体育老师也是数学老师担任。

体育课也就是数学课，要不做数学卷子要不上数学课。所以“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和“体育老师教的数学”没什么区别。

上初中以为，我们有了一个专门的体育老师，他姓黄，二十几岁，听说是体校毕业分配来的，是河西人，讲的一口河西腔，“脚个银稀随？说个号。”(这个人是谁？说个名字。)

到了体育课，那时候学校没有操场，他最喜欢的是带着我们从学校跑到前面的农业银行，土马路跑得尘土飞扬，他带头像一个威武的将军带着一群小步兵，他第一个跑到银行门口就原地跑了，等我们跑走后，他又最后一个离开银行，在后面跟上。

他有节奏的喊“1.12.1”，到了银行门口他喊得更大声，而且还左顾右看的大声喊，好像是喊给谁听，又好像是要喊出谁来听似滴。

后来听同学说他是看上了银行里一个叫小玲的姑娘，那姑娘我见过，大眼睛白皮肤，是个美人，追她的人多，我们体育老师在排队，借着每天的体育课到银行门口去看一眼小玲。

学校边上有一个叫小芬的姑娘，没有工作，样貌各方便都不如小玲，在体育老师这里是小芬爱他，他爱小玲。小芬每天有事没事在学校来晃一下，偷偷看体育老师。

三个人的恋爱有没有结果不知道，我们的跑步倒是越跑越快，越跑脚越有劲。

有一天，小芬邀请体育老师去他家吃晚饭，顺便看看许多金乌龟，金元宝金条。体育老师一听小芬家这么多金子，就高兴的赴约了。

小芬的父亲一个劲的给体育老师敬酒，喝得体育老师说话都饶舌了，小芬的父母借故离开后，用锁把门锁上了。

小芬拿出一盆黄灿灿的金子，体育老师看着金乌龟向他爬来，金元宝向他滚来，金条向他跳来，这一刻的小芬更是黄得刺眼，比金条光滑，比金元宝柔软，比金乌龟爬得快的爬向体育老师。

事后，体育老师酒醒了，想走，门怎么也打不开。太阳高挂，还是小芬母亲来打开门，体育老师出门的时候，门口有许多人在聊天。

体育老师和小芬结婚了，我们再也没往银行那里跑步了。

一天我在体育老师门口捡到一个锈迹斑斑的乌龟，那乌龟黄黄的，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