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在上幼儿园之前我的生活都是无比快乐的。
我们住在一个小镇上,爸爸脑子灵活收购村民的菜种子再出售到外地,妈妈在家打理家事。日子平静而祥和。
我读幼儿园的时候,每次放学都是爸爸接我,他有一辆摩托车,他把我放在摩托车前面,摩托车开起来,我觉得就像飞起来一样,拉风极了。
回到家吃过晚饭,妈妈会给我讲故事,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灰姑娘……爸爸时不时会有一句话插进来,表示他的观点和看法,我觉得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了。
一直到一件事的发生側底打破了这种宁静的生活,因为妈妈性格活泼开朗,又是高中生,所以被村里选为村干部。
妈妈被选为村干部以后 ,她变得忙了起来 ,也经常有一些叔叔来家里和妈妈谈工作。一开始爸爸都能理解,也没有怀疑过妈妈。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来我家直接就对着我家大门骂开了,言语很恶劣,直到一个叔叔来了扯着那个女人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爸爸把妈妈打了一顿,也不听妈妈解释,而我在一旁吓哭了。
从此日子就不太平了,妈妈辞掉了村里的工作,像以前一样照顾家,对爸爸好,可是再也看不到爸爸脸上的笑容了。
爸爸性情大变,经常喝醉,收购种子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变得疑神疑鬼,就算一个普通的男性邻居多给妈妈讲一句话,也会招来他的大骂。
我已经上小学了,爸爸也没再接过我,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家里狼藉一片。
那是个夏天,妈妈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蹲在角落里垂泪,爸爸喝的酒瓶摔在地上,还在骂骂咧咧。
爸爸骂累了就困过去了,妈妈收拾了一些衣物,带着我,趁着夜色带着我离开了家。
我很惊恐,只能跟着妈妈走,也怕爸爸追上来打妈妈,那晚我们就宿在一个远房亲戚家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妈妈带着我来到车站,坐上开往省城的客车。
我们来到远房亲戚介绍的一个朋友处,他帮我们租了间破旧的民房。我和妈妈算是在省城住下了,妈妈为了养我吃了很多苦,一开始找不到工作以拾荒为生,卖过菜,做过保姆,工厂的包装工人……
但是我仍然想念爸爸,也有些恨他,我想他带给我的童年的快乐,恨他不包容妈妈,逼迫妈妈带离开家,我多期望着有一天爸爸来找妈妈带我们回家。
一天妈妈下班回来带回一个叔叔,那个叔叔给我买了很多礼物,我却对他怀有敌意,以为他要取代爸爸的位置。
没过多久妈妈带着我和那位叔叔住在一起,他对我妈妈很好,对我也不错,他经营一家五金店,妈妈也辞去工作帮他打理生意,有了妈妈的帮忙,五金店的生意好了起来。
妈妈又生了一个小妹妹,我更想念爸爸了,总想起他用摩托车载着我的那些时光,一次我偷偷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的电话我还记得,他听到我的声音很激动,我却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妈妈,我听得到他在那边抽搐的声音。
就这样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也大学毕业了 放暑假的时候我没有回家,想去看看爸爸,并提前给了电话通知他,让他来接我。
见到爸爸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他苍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好多,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其实他还不到五十岁。
他眼里尽是慈爱地望着我,这种眼神我很熟悉,就是我小时候他宠爱我时的眼神。
他还是住在以前的家里,还保持着我和妈妈在的样子,家具也是旧的。我突然有些心酸,终于说出积攒了十几年的话,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妈妈?
其实妈妈和那位叔叔真没什么事,他们在一起工作,接触得多了一些,都是工作上的事,作为村里的干部肯定有得罪的人,是小人嚼舌根故意惹事生非泼脏水。
他说都是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喝醉了酒控制不住。其实他早就知道冤枉了妈妈,悔恨不已,也想过去找我们,想想自己做过的事情肯定伤了妈妈的心,也肯定不会原谅他。
十几年来,他守着这样一个破房子,家具也维持着从前的样子,就是期待有一天能够看到妈妈和我能够回家。
这些年因为饮酒他的身体也不好,自从我们走后他还学会了抽烟,他过着破罐破摔的日子。
他说有一个独寡的阿姨可怜他,经常照顾他,帮他做些家务或是帮他做顿改善伙食的饭菜。他明白阿姨的意思,但始终回避着,因为他一直在等着妈妈和我回来。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冲他哭喊:
“为什么不去找我们?既然知道了不怪妈妈为什么不去道歉?知不知道我妈妈受了多少苦?
我多想爸爸和妈妈在一起,我多么想念儿时的快乐,我多么希望有一天爸爸来带我们回家!
再也回不去了,妈妈已经跟了别人,还有了孩子,再也回不去了……”
爸爸听完我的哭喊,痛苦地深深把头埋下去,很久很久不说话。
自己种下什么样的因,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果 ,有些错过的人不会再回来,有些做错的事再也无法去弥补。
在爸爸那呆了几天我就要走了,他送我去车站,上车前我告诉他,对那个阿姨好点,别再辜负另一个对你好的人。
我希望爸爸和妈妈的下半辈子都在各自的幸福安宁中度过,懂得珍惜和包容,不再有大风大浪!
有的人不会回来,有的过失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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