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经常心里经常会泛起一阵酸涩。
建国上课给我们做演示实验,试管里的空气没及时排干净,所以最后的实验结果达不到预计的效果。他有点失望地说,我原来这个实验做的很好。
我好像看到他已经有不少皱纹的眼角有一抹忧愁。
第一节课他一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就知道他是特级,是专家。暗暗激动了很久,却发现他似乎会经常忘记很多要讲的东西,甚至有的时候讲着课会突然卡壳。大家都有些失望。
后来听他和我妈聊天时,无意中说,自己明年就要退休了,就算缓退也不会再教课了。
后来我决定学文后,每节化学课我都会格外留意他的举动。
他不会对我们发火,不会拍桌子摔粉笔让我们安静,让我一度以为是他压不住我们,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不舍得和我们急。
我常常会在每一次他们在建国说完高考时看向不选化学却呆在A班的我哄笑时,想起建国对我的笑和让我离近了观察实验现象时的慈爱。
我感念我的幸运,能遇上这样一位有名的老师。他的名气足以让我回到初中时,被初中的化学老师介绍为“这是张建国的学生”。这像是一切谈话的最大的谈资,这句介绍后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会围向我。
我亦在想,我在他已经几近退休或者说辉煌已经过了的时候遇见他,究竟会不会有些遗憾。
上节课,进实验室时我阴差阳错地站在他身后被挡在门外。我忽然发现他发根竟然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之前从未发现,大概是因为他也应该经常染。
我突然想到,若干年前的他,是不是也像今日的兆前,意气风发,毫无顾忌,在仕途的路上越走越远。
岁月的流逝常常会带来惆怅。
我妈给我收拾出国用的证件,我偷懒没检查,交的时候发现少了两张证件照,回来跟她无意间提起,她露出了和建国一样的失望,说,真是,怎么忘了呢。
我跟我姥姥说了不下三遍帮我把衬衫的腰捏个褶儿,比比画画了这么多次,至今她也并没有想起来。
我跟我姥爷说过好几次,蒜苗放糖不是很好吃,过了这么久,我至今吃到的仍是甜津津的蒜苗。
每每这时,浮上我心里的绝不是对他们的责备或是抱怨,而是一阵酸涩。
什么岁月不留痕迹,岁月的痕迹分明如此深重。
我恐惧如此的岁月。却仍在感念,岁月给了我回报他们的机会,其实这样的陪伴也是可贵的。
我能做的,只有不忘记他们曾经的年轻与活力,即使忘了,也要陪伴他们度过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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