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狂风。
“呼呼~,呼呼~。”狂风大作。
“吱~,吱吱~。”翠竹舞动。
“滴~嗒,滴~嗒。”江畔绿竹,刀头血,乌云底下,白衣飘。
“嘤~嘤~。”冷风唤醒了怀中的婴孩。
“交出先灵之体,可饶你一命。”对面翠竹梢头上一个魁梧的蒙面黑袍人冷冷道。
还有七个手持各色武器的蒙面黑衣人正包围着他。黑色的头巾死死地将他们的头包裹着,只露出一双双野狼一般凶恶的眼睛。
他刀头的血是他们的。
“呵~。”他不屑地冷呵一声,若不是抱着小主公,眼前这些人早死了。
他先发制人,脚踩身法秘籍《随风决》,借风而上,一记绣刀向最近一个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早有意料,一柄宽面大刀挡在身前,躲过一记。
他嘴脸轻笑,借力而出,向山谷蹿去,远远地将他们甩在身后。
“不好,追。”为首的黑袍人首先反应了过来。
众人也意料不到他能借着狂风将速度提高到这般层次!
他们八人,一路向南追了他三天三夜,每次交手都能让他意外逃脱。
他借着风,将速度提高到了极限,一路向南飙飞,身后已经没有了八人的身影。但他知道,在自己没回到宗门之前,他们还是会追上自己的。
也不知是飞了多远的距离,眼前的马路上出现一个商队。十几辆马车拖拉着货物,在最前头传来了婴孩的哭声。
“嘤嘤~”
他眉皱眉舒,打起了主意来。
他俯身而下,落在了前头的马头上,吓得车夫赶紧叫停马车。
“嘤嘤~”马车带来的骤停感让婴孩哭得更加放肆了。
“怎么开的车”从里边走出了一个青年男子,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温怒的脸色瞬间僵了下来。
“怎么回事?”后边的马车走下来一个消瘦的老头,温怒的神色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张狂与喜悦。
哟~,还是个熟人。看到老头的那一刻,他知道事情要容易多了。但内心的活动不表于色。
“你是?你是?”老头定眼瞧着他,语气里满是意外和激动。
“小恩公!”
他的微笑肯定了老头的猜测。
“小人拜见小恩公。”
“请起吧”
“父亲,这?”一旁的青年楞住了。
“英杰啊,快来见过小恩公。”老头连忙招呼儿子行礼。
“嗯~,别了,有正事要与你商量。”他可没那么多闲功夫跟他在这客套。
老头脑筋一转,赶忙支走了旁人。
车里充斥着浓浓的女人味,四人同坐一起显得有这拥挤,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自然了。
“这个,你可还认?”他从空间储物器里翻腾出了一块精致的玉牌,上面写着一个‘任’字。
他也不知道这老头还认不认,若是认还好,若是不认,他也只能上刀了。
“认认认,就算刀山火海,要了老夫这条性命,我任钱生也认了。”在没有说出什么事之前,谁都会说认,所以他信誓旦旦。
“少跟我扯,我要换她,怀中的孩子,你可还认?”他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老头,他知道这是他的关键时刻,换做是谁也不会轻易决定。诚信重要,他亲孙子也同样重要。
“你~。”任英杰脸上生起怒色,激动着就要站起来,让他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
一旁的妇人惊了,着急着留下了泪。搂了又搂怀下的孩子,生怕他真抢了去。
“他是个先天风灵之体。”先天风灵之体应该足以影响他的决定了。
“什么?”三人皆是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要交换的竟是个先天风灵之体!他为何要如此呢?
“那你……?”老头疑问。
“不得已而为之。”打断了老头的疑虑。
“我保不了他的周全,能不能活就得看他造化了。”他接着道。
“这~。”老头为难,时不时地撇一眼儿媳俩。
“哈哈~,也不用这么悲观,兴许一点事也不会有,只是不愿小主公冒太大的险。”他知道这老头有了交换的心思,只是碍于面子还得看看儿子的看法。
“只要我不死,他便不死。”他坚定地保证道。
“日后可还能见到我儿?”妇人开口了,他知道也差不多了。
“若此劫平安渡过,定换回你儿,不会亏待了你任家。”
“嗯~。”妇人含着泪,抹了又抹,看了又看,最后还是艰难地将儿子送出怀来。
二人交换后他叮嘱道“先天之体可不好养,不仅要注意六岁劫和成年劫,还要提防幽魔谷和小人。”
“实不相瞒,此次便是遭幽魔谷追杀,若不是不能确保小主公周全,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老头父子两的表情一时僵住了,先天之体可也不是这么好养的。
“这枚戒子给你。”
“这是他的身份牌,交你保管。”一块写着偌大个‘莫’字的吊牌飞出落到老头手上。
“他名逍遥。”他撩起车帘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快走吧。”他催促道。
他刚走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了破风声,九道身影一下子围了上来。
他瞥了一眼马路上还没走远消失的商队,心里期望着没人注意到他们。只是,当他接触到对面黑袍人的目光时,心底闪过一阵雷劈的感觉,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对方捕捉到了。但他仍保持平静的模样,使人看不出他内心的变化。
当他注意到另一个黑袍人时,就知道自己这回可能凶多吉少了。以往逃跑靠的都是随风丹配合自己血脉遗传的身法秘技,自己的手段对方都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跑得掉。
他脑海里闪过身后断天涯的画面,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希望凭此可以打消黑袍人的疑心。
……
……
山上,涯边上。
他单膝跪地,绣刀搭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流动着鲜血。
涯边的秋风迎面吹来,吹在他后背发青发紫溃烂的伤口上,吹在他恍惚迷离的双眼上,睫毛舞动着不断往下压,他中毒了!
如他所愿,上到了这来。
他浅笑着,等待着。
直到身后传来七道破空声,他放松了紧握着绣刀的手,让它慢慢滑落,装着死人一样无机地任由身体往前轻,‘意外’地滚落山涯。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他心底升起的意外和希望在这一刻彻底地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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