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天很冷，下着雪。一个小女孩儿在街边走着，身上的旧围裙里兜着许多火柴，手里还握着一把。整整一天，她没有卖出去一根火柴，也没人给过她一个钱。街两边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不时有大人、孩子的笑声传出来。
路边的墙角里，坐着一个醉醺醺的家伙，身边散落着三五个酒瓶，喉咙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响，听不清说什么。
那人瞥见小女孩儿，大声吼道，“你……过来！” 小女孩儿很害怕，站在原地没动，嗫嚅着说，“我没有钱，只有……火柴。”“叫你过来！” 醉汉继续大叫，“有水吗？” 小女孩儿微微点了点头，从身后的布包里拿出水壶，慢慢走了过去。醉汉忽然睁大了眼睛，斜睨着脸颊冻红的小女孩儿。待她刚走近，一把抢了水壶，拧开盖子，大口喝起来，喝完将水壶丢还给小女孩儿。
“卖火柴的？” 他看着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儿，语气缓和了一点。“嗯。” 小女孩儿还是紧张地望着他，把水壶抱在怀里。醉汉直直地盯着她，忽然肩膀开始剧烈耸动，他哭了。
小女孩儿站在旁边，茫然无措。刚才还凶巴巴大吼大叫，这会儿竟然失声痛哭起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以前每次她难过伤心的时候，奶奶就会安抚她说，别怕，上帝会保护你。她点燃了一个火柴，轻轻递到醉汉面前，鼓起勇气说，“上帝会保护你的。” 男人哭声渐息，抬起头，看着递到面前的火柴。
“什么上帝！”他转而怒气冲冲，“要是有上帝，我的孩子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他才七岁，为什么救不过来啊？要是有上帝，为什么要让我失业？我在这家公司干了二十年，二十年啊！要是有上帝，我老婆为什么跟别人跑了，我对她那么好，自己舍不得吃穿都给她买最好的，…… 为什么？上帝在哪里？根本就没有！” 说罢，伸手一把打掉了小女孩儿递过来的火柴。
小女孩儿吓得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没有任何动静，她慢慢睁开眼，醉汉两眼发直，嘴半张着，一动不动。
她靠近过去，“奶奶说，只要相信，就会有上帝的。” 醉汉还是没有动。“我再给你几根火柴吧，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 她正要再点火柴，醉汉开口了，“我不要火柴，你快回家吧。” 小女孩儿低下头，“我不敢回家，火柴没卖出去，继母又要打我了。”
“别担心，孩子，回去吧。”刚才的震怒似乎耗尽了醉汉的力量，他从双唇之间轻轻吐出最后一句话。
小女孩儿把手里的火柴都点燃，插在了一个酒瓶瓶口，放在醉汉旁边，转身离开了。过了好大一会儿，身后传来一声高喊，“谢谢你给我喝水！”
小女孩儿这才想起来，刚才给醉汉点火柴时，她把水壶放在地上了。她走回那个墙角，醉汉不见了，散落的酒瓶也没了，她的水壶静静地立在雪地里。
可是，水壶有点不太对劲儿。她拿起来一看，原来的旧铁皮水壶，变成了一把崭新的银质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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