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走近乡村,很深的一个体会就是它充分诠释了春节二字的涵蕴。
随意可见的早春春色,是为春。鲜明浓重的年的气息,是为节。春节,春天到来的节日,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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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春色
穿过城市,郊外天地变得开阔,空气流畅,压抑感被丢在身后。那感觉犹如是从水泥森林中逃出来重新获得了自由。
路边有草莓园,远看去,红白的果实无数点缀在一垅垅绿色间,让你眼前一亮,促动你的脚步。走近发现,果实稀疏,个小,颜色不够鲜亮,生长大不如前,已趋向后期。如果把旧年十二月上旬时所见的草莓园比作娇滴鲜嫩的少女,那么眼前的草莓已处于中年后期,后劲不足,显出一种疲软和油腻,顿时叫人失了留恋的兴致。
圣女果业已凋零。如果把一棵衰死的老松树称为寿终正寝,那么这圣女果好比是因营养不足才导致过早的衰老而走向了它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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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菜花开了,开在菜园的一角。去年二月中旬还特去沐村看菜花,心想今年再去。是不是比往年开得要早些呢?
这次骑行的主要目的地是汝湖镇黄埔村。在村中乡路边一户人家门前,有一畦菜园。荷兰豆纤细的藤蔓上开着紫红的小花,一株西红柿果实发着红润鲜亮的光泽,真可爱。有生菜,有甘蔗,这可是寓意极好的食物。乡人真有意思,将一些平常的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联系起来,赋予它们美好的寓意,这一点文化比城市要有趣。
有一鱼塘,面积还不小,一眼看不过来。两只白鹭在水面上飞,有鱼儿跳跃出水面,激起哗啦水响。阳光灿烂。水底也是生机勃勃。
岸上边的一户人家,临鱼塘屋角也有一小块菜蔬。见一丛紫红的小花开在绿蔬旁,隔着篱笆网拍了个照片,那小花在温暖又明媚的阳光下微笑着,是酢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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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看,茬路边忽见一抹白影。一排树的枝上缀满了小白花,株不高,不知道是什么树什么花?以山林、农家小楼为背景拍照,粉白花香,小楼隐隐,田园诗意的图画。
原来是李花。李花通常开在三月,这个时候就开了,果然是南方的春天早呀。
李花朵小而繁茂,素雅清新,洁白秀美,质朴清纯,气味芳香。李白以“李花怒放一树白”句来形容李花,是十分贴切的。
桃花也开了。开在一路口,开在一老屋檐角。真是桃红李白呀,一点也不差。春天在不经意间,在你没有察觉之时,忽然地就站在你的面前。如果不走出去,还觉得过在冬天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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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了,春天来了!此花开后彼花开,春夏秋冬,年复如是。是呀,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我想,世间的美好幸福,是这样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东瞧瞧西望望,我的鬼祟貌,像是前来偷人家的幸福似的。
欣赏不如创造,应该落实到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上面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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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这次拍了很多庭院大门的照片。给我的感触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庭院深深。怎样来理解呢?可不是幽怨哀愁,完全是别一番气象。
每家门前都贴着喜庆的春联。我也是趁才初九有意来感受乡村年味的气氛的。和我料想的一样,走在新修的乡村公路上,田野,小楼,池塘,山林,草木,一概景貌跟家乡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每经过一户庭院门前,尚隔着一段距离,向他走近时,就让我想起去亲戚家拜年的情景。我举目四望,那一刻自己真是错把他乡当成了故乡。这话原不止是书上说的,今天果真感受到了,在那几秒钟,我的眼睛变得潮湿。
我说,我真不仅是来玩的。是来看乡村,看农家的。亲切中,我仿佛回到了家乡。我知道,这比真的回到家乡要好。真的回去了,反而没有了这份欢愉,而心情沉重,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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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到了古仙村,黄埔村,蓬陵村杨岭小组。主要拍大门,庭院。尤以黄埔村拍得多。
古仙村
从东江大桥下来,刚进入古仙村,路边地上的爆竹红屑,看着特别有年味。与门头的春联相应,融为一个喜庆祥和的画面,看得我大口呼吸。使得刚刚过去的寡淡的年,在这给补上了。心情特别舒畅!路边的一草一木,每一户庭院,都留下我看不尽的目光。
每一个庭院的春联,很有代表性。春联作为春节年的象征,式样,词句,与所在的小楼人家连成一个整体,因楼房、庭院、春联等的有所不同,表现出来的涵蕴也有所不同。
不如以春联来看看各个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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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看这家大门,比较简洁,铁栏制式。不华丽,但很实用。门中贴一红幅“鸿福”,相当于横批吧。春联是:
吉星高照,泰运长行
院墙内左侧有棵桂花树。楼户呈上中的表现。这户庭院如大门一样,虽不华丽,但中规中矩。
又一家二开的大门敞开着,门边脚地上铺着爆竹红屑,一眼就能看见是一栋单独的三层小楼。大门距主楼概三十米,这家也是不错的。
大门春联:
富贵吉祥年年在,如意财源日日来
再一家,也有院,院还挺大,但没有正式的大门,是矮墙门墩形成院落。院内有荔枝树,树下停车系狗,玩耍放炮。主楼四层,层层挂一溜红灯笼,隆重醒目。左侧老屋仍在,屋后有一篷翠竹;右侧是厨房配置。灯笼下的门前,背着太阳坐着年轻的女人,应该是小媳妇吧。因为隔得远,主楼大门春联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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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村
黄埔村总体感到有点老。就是说,还有发展的空间。残存着不少的老房子。土砖,黑瓦,木门,还有泥饬的墙,这跟我小时候的家乡无二。也贴着春联,大概并没有人住。
有一张姓祠堂,祠堂前是一鱼塘,前文说到过。祠堂就一个天井,规模不大。门前场地尽是爆竹红屑,可以想见过年的时候祭祖的热闹盛况。
从门内向外拍,因门向里打开的,为的是拍二扇门上贴的门神。门神很容易让我联想到家乡过年。门神与春联是一起贴的,都是在除夕下午,有的人家会在上午贴。一般贴在大门上。大概因为门神是人物画,比春联要形象,因此记忆中表现更为亲切。门神贴上,特别像过年,感觉上仿佛两位门神真的在替我们看家护院。记得一位是秦叔宝,另一位是尉迟恭。一个握钢鞭,一个执金锏,八面威武。但我一点也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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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文说到的酢浆草菜园那家,贴的是这样一对春联:
万事顺心成大业,春风得意展宏图
这户人家是一层楼房。因而院中的一棵(不是龙眼就是荔枝)果树几乎与屋同高,大门显得矮小紧凑。大门关闭,果树篷篷,一眼看不清内里,小院显得很安静。
如果从外貌表现来看,这户家庭在发展上似乎有点靠后。
房子,庭院,是一户人家最好的最重要的门面,能直观反映它的兴旺发达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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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一家。主楼三层,两旁各配有二层的副楼。屋院空间充分利用。
春联简练,但内容很好!
花开富贵,竹报平安
对联两旁都摆着一盆发财树,叶片有点稀疏,有待春天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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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塘之北,公路对面,依山建有一户人家。门头似工厂或小区的排面,宽,高,大。四门紧闭。大门内被一排草木遮住窥探的视线,有点影壁的意思,使外面看不清内里,显然是有意为之。四面皆修有一道整洁的围墙,隐见园内高树中有一树树红色樱花开。想进去看那花,便绕到右后侧,是一户普通的人家,开放式的房子,经问男人,这是人家还是厂院?说是人家。但进不去,你不见大门关的吗,还请了人看管呢。是有钱的当官人家吧,我猜。也不想多问,又绕到左后侧,仍是围墙。
从外面透过草木隙间依稀可见,主楼是一栋宽大气派的房子,简直像大剧院。具体难以描摹。楼前有一池塘。门前修池塘是常见的,但并不是一般人家能修有的格局。
大门春联也显得不同。词句大气,笔力端庄。
瑞绕华堂增百福,春回吉宅集千祥
上有横批:春和景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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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家。青砖墙,黑瓦,一层,跟现存常见的一般故居相像。整个庭院没贴一片现代化的磁砖,显得有点黯旧。但大门上的春联以及门前两盆年桔,又给了它一定的生机,隐写着它奋斗的历史。
春联简单:
富贵吉祥,平安是福
(好像有点不工整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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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庭院,是我所拍的庭院中最老旧的一家。院门关闭,没有贴春联。如果不是里面屋门上贴着春联,一定让人认为是荒弃了。也是因为那深院中的红春联,才让我感觉它的庭院深深,人世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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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家。春联道:
鹏程万里,鸿运千秋
词精意远,显得干练!
这家宽敞,而且是依山独建。楼房很漂亮,层次错落有致,有别墅样。院墙西边有一棵李树,也正开花。
如春联所示,这家给我的印象:大方,大气。想必有漂亮的女儿或小媳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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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这一家同上一家,但场院要小一些。春联是:
一帆风顺,四季平安
我比较喜欢像这样简练又吉祥的春联!
再下一家,庭院干净整洁,主楼五层,塔式,层层向上。很好!
年丰人增寿,春早福满门
春联笔力丰润,有点像上面那户“剧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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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家,从门庭照片看上去,左右对称,精致灵巧,而不失稳重。
春联都是些吉祥话。如果说不同,就在于词句深浅所表现出的意境上。这好比诗。好诗成为经典的名句,总能久远流传。
春联是:
乐接财神人安康,喜迎福星家兴旺
不错!
蓬陵村杨岭小组
之所以又到杨岭组,一是不想原路返回,况绕也不远。主要有一个缘故,之前我写过杨岭。这杨岭之所以让我知晓,因为家乡所在地也叫杨岭,并且,主姓都是姓徐。你道巧不巧?
杨岭组整体发展感一般,但徐氏宗祠修得很漂亮。三井三进。后一进供有牌位,香炉,上方挂着炫丽的彩灯,不停在转动。
按到达的拍的第一家,这是老房子,有位老人坐在门前矮墙内吃饭,是午饭时间。
前屋是厨房吧,联写道:
厨房美味皆可口,堂中食物尽芬芳
食物芬芳,这词用得好,叫人闻到香,要流涎。
再过去一家,春联是:
丁财两进家兴旺,富贵双全福满堂
横批:出入平安
再来看徐氏宗祠
二进联曰:
梌山世泽长,东海家声远
上书福禄寿
三进联曰:
东海水源万载长,梌山本木发千枝
又是一家,春联写道:
东西南北行好运,春夏秋冬福常临
总归是些吉祥话,涵盖着我们对年的期盼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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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了这么多,还有的没说呢。主要是想通过春联、庭院门户的描述,来表达我对家这一概念的情感。所拍的庭院,基本上都是我看得上的,都是兴旺发达的好人家。这不仅是我的希望,也是我对所有的家庭的美好祝福!希望人人都幸福,都有一个庭院深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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