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炎球菌是一种易被传播的细菌,其传播途径主要为飞沫传播。肺炎球菌携带者可以通过咳嗽、打喷嚏、说话,从口部或鼻部排出飞沫,而将病菌传染给健康人;空气不流通、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如车站、幼儿园、托儿所等都可能成为传染场所。
肺炎链球菌主要引起肺炎球菌性疾病,包括脑膜炎、菌血症和菌血症肺炎、中耳炎、鼻窦炎和非菌血症肺炎。
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每年有160万人死于肺炎球菌感染,其中46万是婴幼儿。我国每年大约有近200万人发生感染肺炎球菌,其中3万儿童夭折。
因为婴幼儿是肺炎球菌的主要宿主,2岁以内是儿童侵袭性肺炎球菌性疾病(IPD)高发年龄,其中6-11月龄发病率最高。
所以,世界卫生组织把预防肺炎球菌感染的肺炎疫苗,作为婴幼儿最需要优先接种的疫苗,推荐各国纳入免费接种。目前推荐的主要是肺炎13价结合疫苗,该疫苗在我国暂时属于自费疫苗。
按照上市的先后顺序,全球4种肺炎结合疫苗分别是:沛儿(7价)、Synflorix、沛儿13和沃安欣。
目前国内只有2种,沛儿13和沃安欣。
2008年引进美国惠氏的肺炎7价结合疫苗(沛儿),2015年由于其进口许可证到期,退出国内市场;
2016年底,国家食药监局批准美国辉瑞的肺炎13价结合疫苗(沛儿13)在内地上市;由于临床需求旺盛,多地出现“疫苗荒”;
2020年,国家食药监局批准云南沃森的肺炎13价结合疫苗(沃安欣13)上市;
中国康泰的肺炎13价结合疫苗,已经结束了3期临床试验,今年很可能获批上市,将成为全球第三个13价结合疫苗。
中国智飞的肺炎15价结合疫苗,于2020年4月注册开展3期临床试验,预计2026年结束。
据WHO统计,世界范围内该疫苗的缺口在2亿剂左右,中国缺口为1亿2000万剂。(按沃安欣580元/剂出厂价,国内市场约696亿元)
一、沛儿(7价)-国内已退市
惠氏公司(2009年以680亿美元被辉瑞公司收购)于2000年上市了世界上第一个肺炎结合疫苗,就是7价的Prevenar(中文商品名:沛儿),可以预防的7种肺炎球菌型别,覆盖了当时发达国家侵袭性肺炎球菌感染中65%-80%的肺炎球菌型别。
沛儿以良好的安全性和预防效果,被世界卫生组织写进了2007版肺炎结合疫苗立场文件,也是当时唯一的肺炎结合疫苗,相当于世界卫生组织为沛儿背书了。
沛儿的多糖结合工艺中,使用的结合蛋白是白喉毒素变异体,沛儿13也是这种结合蛋白。但是,Synflorix使用了3种结合蛋白(白喉类毒素、破伤风类毒素、流感嗜血杆菌外膜蛋白),沃安欣使用的是破伤风类毒素。在多糖结合工艺中,采用何种结合蛋白是非常关键的。
二、Synflorix(10价)-欧盟上市
史克公司的10价结合疫苗Synflorix,于2009年在欧盟上市,但没有在中国上市,所以没有中文商品名。Synflorix作为后来者,当然覆盖沛儿预防的7个肺炎球菌型别,还增加了1型、5型和7F型。
目前为止,Synflorix并没有获得美国FDA批准,只是获得了欧盟的批准。
(据业内分析,史克是英国公司,辉瑞是美国公司,比Synflorix还多覆盖3个型别的沛儿13即将在2010年在美国上市,所以美国没有考虑Synflorix或者说Synflorix没有奢望登陆美国。比如,在宫颈癌疫苗上,美国批准默沙东公司的9价疫苗后,也是很快就停止招标史克的2价疫苗和默沙东的4价疫苗。)
史克公司在该疫苗里采用了3种不同的结合蛋白,分别是白喉类毒素、破伤风类毒素、流感嗜血杆菌外膜蛋白,没有一种与沛儿的白喉毒素变异体相同。
第一,为了避开专利大棒。辉瑞公司使用的白喉毒素变异体结合工艺有专利保护。史克公司虽然也用到的白喉类毒素,和白喉毒素变异体很相似,都不具有毒性,但两者不是一回事,所以不存在专利纠纷。2017年,韩国企业SK曾经用白喉毒素变异体生产出肺炎13价结合疫苗,但被辉瑞的专利阻击而无法上市。同年,辉瑞授予印度的肺炎球菌疫苗结合技术专利。
第二,求创新。Synflorix里肺炎球菌多糖含量是最少的,平均为1.60微克。沛儿和沛儿13分别为2.29和2.37微克,沃安欣为2.98微克。如果这些肺炎结合疫苗都达到了同样的保护效果,那么使用多糖含量越少,其免疫效率越高,技术也就越先进。
三、沛儿13-国内上市
2010年,辉瑞公司的13价结合疫苗沛儿13上市了。技术上还是用其专利的白喉毒素变异体作为结合蛋白。
沛儿13是辉瑞的现金奶牛,2019年全球销售收入58亿美元,对辉瑞整体销售收入的贡献高达11%,被称为“疫苗之王”。
辉瑞最新的20价结合疫苗已经完成第3期人体临床试验,即将通过美国FDA批准上市。这是世界上首款针对肺炎球菌的20价结合疫苗,也是目前预防面最广的肺炎结合疫苗,暂时只接种≥18岁人群。
四、沃安欣(13价)
2019年12月31日,沃森生物的肺炎13价结合疫苗沃安欣上市了,是国内首支、全球第二支13价肺炎球菌多糖结合疫苗,暂时打破了辉瑞在这个领域的垄断地位。等沛儿20上市,辉瑞又重新站在了制高点上。
2020年1月4日,沃森启动沃安欣生产,3月31日获得批签发,历时仅87天,创新国内疫苗行业之最。
2020年,沃森生物产值36.5亿,其中13价肺炎疫苗产值23.97亿,占比65.67%;2021年,沃森生物预计产值45亿-50亿,预计13价肺炎疫苗产值33.5亿-37.5亿,占比75%。可以说,沃安欣已成为沃森生物的拳头产品,也是国内疫苗的“现象级产品”。
经过临床结论,沃安欣与沛儿在安全性方面没有实质性区别。
为了避免专利大棒,沃安欣选择了用破伤风类毒素作为结合蛋白,也没有像葛兰素史克那样创新性地尝试用3种结合蛋白。客观地说,破伤风类毒素作为细菌多糖的结合蛋白,是业界常规做法,流感嗜血杆菌(Hib)疫苗和流脑疫苗为先例。
上世纪90年代左右,Hib疫苗完成了从多糖疫苗向结合疫苗的转变。当时一共有4种结合蛋白,分别是白喉类毒素、白喉毒素变异体、破伤风类毒素和脑膜炎球菌外膜蛋白。后来,白喉类毒素Hib疫苗因为效果不如另三者而被淘汰了。
白喉毒素变异体Hib疫苗(商品名:HibTITER)则来自惠氏(辉瑞)公司,正是惠氏公司用白喉毒素变异体研发成功了沛儿,还围绕白喉毒素变异体建立了全方位的专利保护体系。
这样看来,白喉毒素变异体虽然在肺炎结合疫苗里很牛,但在Hib疫苗里却遭遇了滑铁卢。
全球范围内,破伤风类毒素都是非常主流的结合疫苗工艺。云南沃森同时有基于破伤风类毒素的Hib疫苗和流脑疫苗,积累了丰富的使用经验,沃安欣同样用破伤风类毒素作为结合蛋白,也是一脉相承,和惠氏(辉瑞)公司一样。
不过,破伤风类毒素在肺炎结合疫苗里并不出彩。
从肺炎球菌多糖含量来看,沃安欣的每个型别多糖含量都略高,平均含量为2.98微克/型别。沛儿13平均为2.37微克/型别,是沃安欣的80%。
再看结合蛋白含量,沃安欣和沛儿13分别是6.15和2.62微克/型别,沃安欣的结合蛋白含量是沛儿13的235%。
这样的数据说明,在肺炎结合疫苗上要实现与白喉毒素变异体同样的免疫效果,需要更多破伤风类毒素做结合蛋白,也需要更多肺炎球菌多糖。
结论是:破伤风类毒素的免疫效率不如白喉毒素变异体,但增加结合蛋白与多糖的用量可以弥补这个问题。白喉毒素变异体确实很好,但是要避开辉瑞的专利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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