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很奇怪,明明衣服材质属于上等,却邋遢又有些破烂,明明生得俊俏白净,却脸上染不少污渍。
大院里,小孩躲在树后偷看一帮衣着明显光鲜的同龄人玩跳格,他脸上也跟着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虽然不能参加,但是看着别人玩也能心中体会其中的乐趣。
一个高个小孩眼睛尖,看到邋遢小孩躲在树后,高个小孩收起笑容,带着一帮个矮的小孩将邋遢小孩包围。
阳光很灿烂,小孩却被阴影包围。
野种也敢来偷看我们?胆子还不小。
阴影跳动,阴影四散,邋遢小孩抱着肚子埋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阳很大,邋遢小孩却觉得有些冷。
他回到小木屋里,里面坐着一个正在缝纫的女人,女人干枯的头发简单扎在脑后,眼里灰寂乏神,眼角见他回来又将目光移到木织上。
他来到女人旁边,眼里属于小孩的纯洁已然焕然,就像原本明净的镜子支离破碎。
他们都喊我野种,不让我跟他们玩,而且看到我就打我,娘,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女人依然劳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有条不紊地操作着纺织机。
你的出生就是个错。
如果你不出生,我依然活得比一般下人更高贵。
如果你不出生,我也不会沦落到作坊里劳苦。
如果你不出生,我也有可能成为正房,更不至于被其他仆从嫌弃。
小孩有些晕眩,刹那失神,差点倒地。
小孩木讷走到后柴房,那里有个老头在劈柴,他看到小孩一瘸一拐,连忙站起身将小孩抱在怀里。
关切的脸温暖了小孩逐渐冰冷的心。
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小孩看向天空,那里明明有很大的太阳,为什么会感觉吭呢?
小少爷又被谁欺负了?真是一群顽固的孩子,哪有小少爷听话,小少爷以后别和他们在一起玩耍,咱们自己玩自己的。
小孩点头,他愿将心里最后一丝空间保留给老头。
小孩离开柴房,爬上能够看到里院的墙,那里有他另一位至亲。
那个中年男人带着胸牌,周围簇拥一帮子女,其中就有高个小孩。
刚才我把那个野小子揍了一顿,他蹲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高个小孩挥了挥拳头,耀武扬威。
中年男人畅然一笑。
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厉害呢。
邋遢小孩下了墙,心里昏暗,他多想问那个男人,我算不算你的儿子?
转过身,他看到一个至美至贵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纱长裙,绝美的面庞轻轻上仰,如同俯瞰苍生的帝王。
不过十岁的小孩,心却已然死透,虽然尚存一丝良知,却不知能持续多久。
当你觉得前方黑暗又无能为力时,不妨投入这黑暗,好好看看黑暗为何可怖,光明又为何人人敬仰。
一把剑丢在邋遢小孩面前,他捡起来看着剑,也看着美丽女人。
这把剑叫残剑,由残缺的世界演化而来,这把剑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继续残破一天,拿着这把剑,将残破的世界彻底修缮,这把剑也将补缺豁口,重归完整。
少年这才注意到剑是残破的,只不过残缺的地方有剑影遮盖,蒙蔽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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