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已期盼这样的日子。
做饭,读书,发呆,很安静,很随性。
早起准备爸妈午饭,煎鱼土豆焖鸡马蹄鲫鱼汤莲藕排骨汤,轮番轰炸,调料只有最洁白简单的盐,在浓烟滚滚中造出饱满的幸福。
做完饭,洗碗刷锅,套件风衣绾个丸子头踢着运动鞋,缓缓挑一款最爱的香水,然后心满意足地出门。空荡荡的地铁随意躺坐,低头看书仰头发一会呆,任意盘曲双腿,反正谁也不认识我,端庄大方早已抛之脑后。
日日逛菜市场,熙熙攘攘,挨挨挤挤,一堆堆大叔大妈,讨价还价、借让过路、商量菜谱,市井之声热闹非凡,鸡毛蒜皮小事铺了一地,让你目不暇接。日日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还要顾着看很多新奇小玩意儿,带着小胡萝卜的草,三颗红彤彤的馒头绑在一起插个小彩旗,一盆盆的芹菜葱,还有一枝枝高耸的剑兰梅花,这么多跳跃的色彩声音,喧闹着碰撞着交融着,有那么一刻忘了现下的处境,平凡美好地不真实。
午后两个小时才闲下来读书,医院很安静,许是病人都去集中治疗的缘故,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冷冷的锋利的,泡一杯茶暖手,伏在床头看书,纯白的墙淡蓝的床帏映着日光流淌。
淡淡的,心里不起一丝微澜。
很喜欢。
清晨在过菜市场的马路中间,等红绿灯的间隙,瞥见一个臃肿的身影,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家一脸茫然,戴着一顶脏脏的针织帽,脚下是黑色凉鞋,露出肿胀的脚背,手指不时抹着鼻血,右脸肿着不知被打了还是摔了,他就那样站在马路牙子上,时不时虚弱地坐下又站起。心跳骤然加快,这个孤独的人与那热闹的菜市场竟然只隔了一条马路,筹备年夜饭期盼阖家团圆一切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而他却独自抚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我很慌,搜遍全身没有一张纸币没有一张纸巾,只有一个因切了手指备用的止血贴,怎么那么没用啊,出门怎么不带包,低头匆匆递上止血贴,怕任何人见到这薄弱的举动,逃也似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为何要让这么强烈的对比出现,失神许久。
我总想我能做点什么,我可以做多一点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呢?
昨日阿妈说阿嬷电话问有没有吃芹菜葱,过年有个好意头,阿妈恼了“又不是在家里,哪能顾上这些”,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闲话。今天特意挑了一把水嫩嫩绿油油的芹菜葱,又买了瓜子开心果葡萄干各种,还有一枝含苞待放的百合,阿妈见到满满一车货,笑逐颜开“在这里也有过年的味道了”。
晚上回家拾了掉下的两枝小百合养着,二妹子见我一脸认真模样摆弄花瓶,笑我说“你真可爱”。“为啥可爱”?“现在的你跟你的两枝小百合一样可爱”,哈哈这个曾经忧伤的姑娘也越来越暖越来越有爱了呢。
今日偶然读到一句诗,“婉伸郎膝头,无处不可怜”,挺应节的,只是那慵懒恣意的模样,甚是遥远。
总是太贪心,当下潇洒自在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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