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项链的那一刻,那段被方泽珍藏的记忆大门又再次打开,那是他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方泽其实是私生子,母亲何穗在生下他之后,方振宇原配找上门,这时母亲何穗才知道方振宇有家室,方振宇迫于妻子家族势力,无情抛弃了方泽他们母子。
母亲何穗一心错付,无法接受欺骗与抛弃的事实,悲伤度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在方泽四岁的时候含恨离世。
方泽,一个仅仅四岁的孩童,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何穗被拉走去火葬的情景,在母亲葬礼上他哭得撕心裂肺,他知道他的母亲再也不能给他讲故事,不能搂着他睡,也不能再轻唤他一声“亮亮”。在何穗走后,街道办主任将可怜的方泽送进了星星孤儿院。
星星孤儿院建在郊区,后面有一处小山坡,方泽来到孤儿院时,正值盛夏时节,满山坡的狗尾巴草开得正旺。晨风吹过,一株株的狗尾巴草都摇摆着尾巴,入眼的舒适。孤儿院的这些孩子们正在山坡上嬉戏打闹,听到张桂梅院长的呼唤声,一个个的像小鹿一样飞奔过来。
“孩子们,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新成员,这是亮亮,以后会跟你们一起生活,大家热烈欢迎!”
鼓掌声在这群可爱的孩子们中响起,鼓掌声是那么的热烈,孩子们的笑是那么真诚。
方泽怯生生地躲在张桂梅院长的背后,慢慢探出小半颗脑袋,打量着这群孩子。他注意到从左数的第六个女孩,扎着两根马尾辫,头上戴着狗尾巴草编织的花圈,后来他知道她叫月月,比他大两岁。
方泽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孤儿院的孩子们渐渐都不喜欢和他玩,只有月月不嫌弃他。
月月带着他去山坡上放风筝,去西瓜地里偷西瓜,去捡漂亮的树叶,去堆雪人。犯错一起罚,有好吃的一起分享。
有一次儿童节的时候,院里举办摔跤比赛,奖品是一桶鸡翅和星星孤儿院的院徽项链。方泽想把院徽项链送给月月,一直不合群的他报名参加了比赛。
经过了预赛,初赛,最后只剩下方泽和王小胖决赛。
王小胖与方泽,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输赢很明显,可是方泽为了月月不愿意放弃,他只想要她开心。
方泽如同一条软鱼,被王小胖摔来摔去,毫无还击的机会,几轮比赛下来,方泽被王小胖揍得鼻青脸肿,裁判劝他放弃,就连王小胖也不忍再摔他。
“亮亮,我们不比了。”月月哭着冲上前。
“月月不哭,我没事。”方泽伸手擦拭月月的眼泪,他重新站了起来。
一股力量注入了他虚弱的身体,他无视身体的疼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赢,他想要月月笑。
方泽快步跑到王小胖面前,“啊!”一个过肩摔,“砰”一声,王小胖倒地,方泽双腿死死锁住王小胖的双腿。“一,二,三。”裁判数数三次,王小胖没有站起来,裁判举起方泽的胳膊,宣布此次比赛,方泽赢了。
“亮亮赢了,亮亮赢了!”月月打心底替亮亮开心。
当亮亮抱着一大桶油炸鸡翅,将镂空的星星项链递给月月时,月月看着亮亮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脸上的灰土还没来得及洗去,嘴角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月月紧紧地把亮亮抱住。
山坡上,月月和亮亮开心的大口吃着鸡翅,亮亮把刚刚赢的镂空项链给月月戴上。
“月月,长大了我要娶你。”
“亮亮,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两人拉钩,身后的狗尾巴草摇得更欢了。
一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出现了方泽面前,自称是他的父亲,要带走他。他没来得及和他的月月告别,就被带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星星孤儿院离他越来越远,月月也离他越来越远。
回到现实,方泽看着江洛黎将镂空项链护在胸前,方泽知道江洛黎就是日日他念念的月月无疑了,激动的方泽想要开口,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有红着的眼,颤抖的身体。
“月月是我,我是亮亮。”在心里已经呼唤了千百次的名字,方泽终于说了出来。
没有人会知道她在孤儿院的名字叫月月,江洛黎在听到方泽叫她月月时,以为是幻听。
“你叫我什么?”
“月月,我是亮亮。”方泽重复刚才的话。
“亮亮真的是你?”江洛黎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月月。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以后我们还去山坡放风筝,去西瓜地里偷西瓜,去捡漂亮的树叶,去堆可爱的雪人,以后不管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当初桂梅妈妈说你被父亲带走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他带走我后,给我起名方泽,然后把我安排到了国外,前段时间刚刚回国,医院是方家的产业,我现在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方泽心里清楚,若不是方家长子死于车祸,他一个私生子恐怕这辈子也不会被方家承认接纳,由于母亲何穗的缘故,他到现在都没有叫过方振宇爸爸。
二人沉浸在再次相逢的喜悦中。
方泽将坐在地上江洛黎轻轻抱他放在病床上,一入秋,天气昼夜温差大,方泽将被子盖在了江洛黎身上。
“亮亮,我是不是失忆了?我只记得你离开孤儿院不久后,我也被一对中年夫妇收养,几年前他们出车祸没了,然后我就一个人生活,”江洛黎提起她的养父母时,悲伤中有着怀念,养父母都是初中教师,没有子女,待她极好。
“我怎么就怀孕了?孩子父亲是谁?乔医生刚刚告诉我说我热水器爆炸住的医院,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江洛黎肚子里有一连串的问题,她希望方泽可以给她答案。
面对江洛黎一连串的问题,方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之前杜家把她扔在医院不管不问,猜测到她婚后一定过得不好,他好想现在就把隔壁的杜晔揪到她的面前,方泽在心里把杜晔咒骂了千百次。
“月月,孩子父亲是名缉毒警察,前段时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至于热水器爆炸只是意外,然后你被送到了医院。”方泽看着纱布包裹满身烫伤的洛黎,终不忍对她说出实情,选择撒了谎,既然那些是痛苦的记忆,觉得还是忘了什么的比较好。
听了方泽的回答,精神好点的江洛黎又再次陷入悲伤,整个房间也被染上了悲伤的色彩。她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肚子,一言不发,良久,良久。
“亮亮带我离开吧!”江洛黎强忍着泪水。
“好,月月,我们带你去国外最好的整形医院给你移植皮肤,然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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