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是镇上的名人,作为一个女人,能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并不容易,但蒂娜在她的领域的成功影响非同小可。当然,除此之外身为地产富商罗吉尔的太太也是原因之一。
蒂娜自幼天资聪慧,不到二十二岁,就已经有了两个学士学位,现在年近三十的蒂娜已经拥有植物学和基因遗传学的博士学位,她在植物基因学领域的贡献让她蜚声国际。
本镇是蒂娜的家乡,在攻读完博士学位证书后,蒂娜就回到了这里。小镇环境整洁,四周绿树环绕,街道笔直,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在度过了凉爽的夏天和短暂的秋天之后迎来了寒风料峭的冬天。蒂娜的研究需要大量的实验样本,所有植物都在突如其来的寒潮中萎蔫枯萎,这让她心神不宁,甚至变得狂躁。她想建一个温室,资金却又捉襟见肘。
蒂娜不想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分享给那些老学究——只因为他们提供了暖房,就想分享我的成功,我才不会干呢,蒂娜想。
第二年开春,蒂娜几乎要发了疯,因为她发现,现在播种也要等到夏天才能开始研究。这天晚上,蒂娜来到了本镇的公牛酒吧借酒浇愁。蒂娜坐在高脚凳上,倚着吧台,托着一杯白兰地,醉醺醺地同侍者抱怨这里冬天严寒的冬天。
蒂娜买醉的时候,酒吧的门被推开,是地产大亨罗吉尔。酒吧里所有坐着的人都热情地朝罗吉尔打着招呼,表示财富和拥有财富的人都值得尊重。罗吉尔挺着如同孕妇一样的大肚子,摩挲着头顶稀疏的头发,一屁股坐在了蒂娜的旁边,高脚凳被他压得嘎吱作响。
罗吉尔把戴着镶嵌祖母绿金戒指的粗壮双手放在吧台上,“酒保,来一杯好喝的马提尼,我的口味你知道的。”
蒂娜闻到一股低劣的香水和雪茄混合的气味,不自觉得往远处移动了下臀部。
罗吉尔用戴着戒指的手托起酒杯喝了一口,一点没有山野村夫的粗鲁。他转过头对蒂娜说:“小姐,你是佩奇家的女儿吧,都出落成大美女了,我记得你父亲,佩奇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园丁,没有之一。”
蒂娜这才想起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她童年的时候这个男人凭借房地产刚刚发迹,那时候的他没有这么大的肚子,头发也没有这么秃。小时候,她还把他当做自己以后未婚夫的标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变成这副模样,像一个腐败的乡绅。蒂娜回答:“谢谢你对家父的夸奖。”
罗吉尔摆摆手,还是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我想,相比蒂娜小姐,叫你蒂娜博士才更准确。我听说你的研究了,很超前。”
蒂娜心里灵光一现,她早有耳闻,罗吉尔先生妻子早亡——听说是死于一场意外车祸,甚至都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就撒手人寰,现在成了老年鳏夫。她往罗吉尔方向靠了靠,说起了自己的研究遇到的困境,以及自己幼年时对他的崇拜。蒂娜暗下决心,只要能继续研究,付出这些也算不了什么。
这番表白确实打动了罗吉尔,他转过头,盯着蒂娜没化妆来遮掩雀斑的脸,不禁自问,我一届乡绅,身体走形,英姿被岁月剥蚀,这个女孩真的会钟情于我吗?我遇到过很多女人,她们都是冲着我的家产而来,我不能轻信。
两个有二十岁年龄差的人在酒吧里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就入夜了。蒂娜故意把自己灌醉,瘫软在吧台的座位上。酒吧里的人渐渐走光,酒保准备关张。罗吉尔只好把蒂娜架回了自己的乡村别墅。
然而,蒂娜早上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在自己身上。她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穿上浴袍走下楼梯,罗吉尔在楼下招手示意她下去享用早餐。让蒂娜诧异的是,罗吉尔的家里没有佣人。
蒂娜吃着早餐,细细打量这个正在步入老年的男人。我真的该这么做吗,这个男人已经英姿不在,衰老夺去了他曾经锐利的眼神和刚毅的面庞,不敢相信我竟然想向他投怀送抱。
罗吉尔把一盘牛排放在蒂娜面前,像个五星级饭店里训练有素的侍者。蒂娜想,虽然苍老夺去了这个男人的风光和魅力,但他却难能可贵的保留了潇洒的绅士风度,何况我不是真的爱他,我只是需要他的钱,来建一座植物研究所。
罗吉尔的声音打断了蒂娜的思考,“你最好现在就吃,凉了的牛排,就不好吃了。”
蒂娜回过神,拿起刀叉享用罗吉尔亲自做的美味早餐。用餐时沉默的间隙,她已下定决心,这个研究我已经坚持了多年,胜利在望之际,如果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学教授合作,我的贡献将被湮灭,为了独揽此项荣誉,牺牲点色相又算什么呢?
早饭吃完,蒂娜盛赞了罗吉尔的手艺,和他的绅士礼仪。罗吉尔的胖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转身收拾餐具,他把餐盘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蒂娜尾随罗吉尔走进了厨房,她解开睡衣的绑带,踮着脚尖走向罗吉尔,将手放在他本来是腰的地方。
罗吉尔一怔,随即转过身望着蒂娜,准确地说是望着她的胸部。但他马上把目光转向蒂娜的眼睛,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
蒂娜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一定有很多女人向你投怀送抱,她们大多数都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她们中的一个,把我拒之门外,如果你那么想我也乐得其所,就当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蒂娜看到罗吉尔的眼神终于放下了戒备,缓慢地解开了他的裤腰带。罗吉尔突然像一头野兽一样紧紧搂住了她,纵情亲吻着她的嘴唇。蒂娜忍耐着罗吉尔的口臭,不着痕迹地强颜欢笑着迎合这个将绅士礼节抛诸脑后的男人。
从此以后,在每一次做爱之后,他们的关系都变得更加亲密。当夏天到了时,蒂娜因为要忙于研究,只能每天晚上过来同罗吉尔幽会。在某日黏腻地缱绻完后,蒂娜在昏昏欲睡的罗吉尔耳边说出了结婚的决定。
罗吉尔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并亲吻着她的耳垂询问她想要什么结婚礼物。蒂娜说,希望罗吉尔为自己建一个暖房,以便冬天仍能进行研究。
罗吉尔一口应承下来。夏天刚过,暖房就完工了。这样蒂娜的研究进度大大加快,无论哪一个季节都有充足的样本进行研究。
暖房竣工一个月后,罗吉尔和蒂娜在这见证他们爱情的建筑内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镇上的所有达官显贵和名媛夫人都参加了这场在奇珍异草间举行的婚礼。
两人结婚后,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做爱频率,在外人看来生活平淡而幸福。随着研究越来越深入,蒂娜开始厌恶同罗吉尔做爱,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亲吻时的口臭,以及他鲁莽的动作都让蒂娜越来越难以忍受。但她只好忍耐,等研究结果一公布,自己就不用受到他的经济制约,就可以离开他。
第二年的春天,蒂娜的研究大获成功,她把自己的研究结果和论文发到了最权威的生物学杂志,没几天蒂娜的研究成果就在互联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蒂娜的研究使植物遗传学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是基因工程中最伟大的突破,她使两种植物在基因层面的嫁接成为可能。蒂娜因此得到了生物学内几乎全部的权威团体颁发的荣誉和奖金。
蒂娜原本想这时同罗吉尔离婚,但是这时关于这项技术的商业前景的讨论吸引了她的注意,也有无数的生物制药公司和基因育种公司抛来橄榄枝。可蒂娜的野心作祟,没有接受任何一家公司的高薪聘请。她心里有一个让自己都感到害怕的计划。
蒂娜用向日葵和捕蝇草的基因培育出了一个全新的物种——一种长着高高的茎干,上面原本是向日葵花盘的位置长着捕蝇草能够开合的巨型捕虫夹。她还通过基因手段加强了原本捕蝇草具备的反馈机制。
这天,蒂娜把罗吉尔拉到了暖房里,和他分享着自己的成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蒂娜聊了没一会儿,说想用自己的身体在这主人赐予的神圣之地以示感激。
蒂娜宽衣解带,不久便一丝不挂,罗吉尔微笑着拥吻她,蒂娜默默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同这个发福的男人做爱。
在罗吉尔脱掉上衣时,蒂娜见机行事,一把将罗吉尔推向了几株自己精心培育的食肉植物。然而罗吉尔像早有预料似的往旁边躲避,只是朝后踉跄了几步。
罗吉尔愤怒地奔过来,揪住了蒂娜的长发,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针管,将针头扎进了她的脖子。
罗吉尔恶狠狠地拔出针头,托着蒂娜的头说:“我给你注射的是夹竹桃提取物,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会让你度过的很愉快的。你真以为我那么容易骗,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我前妻并不是早亡。她父亲是餐饮业巨头,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把所有家产留给她,而她却要变卖家产,分给她那些有些见都没见过的远房的穷亲戚。所以我制造了那场车祸。至于你,我们第一次做爱之后,我就找了几个大学的朋友,打听了你的研究的价值。我才是第一个看到你研究的商业前景的人。现在去和你的宠物亲热吧。”
罗吉尔将蒂娜扔到了那几株植物的下面,打开的捕虫夹,迅速将蒂娜包裹在中间两条赤裸的大腿落在外面。
第二天蒂娜的死讯,出现在了各大报纸和网站的头条上,类似“女博士死于前沿研究”“女科学家殒命,基因工程是福是祸?”的标题传遍了大街小巷。
该项研究成果,自然全部遗赠给了她的丈夫罗吉尔。罗吉尔为蒂娜举办了葬礼,和他们结婚时一样,全镇的名流都到场了。
葬礼完,蒂娜原本最不愿意合作的那些沽名钓誉的大学教授就来到了罗吉尔家继续研究。不久,罗吉尔就成立了以亡妻名字命名的“蒂娜生物科技公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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