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温莎堡不愿,便是赫赫有名的伊顿公学。
英国人崇拜贵族的传统,几乎被伊顿公学五百多年的历史做出了最漂亮的概况。对此,伊顿公学自己有一个很低调的介绍,我记住了其中的一句话,那是在滑铁卢打败了拿破仑的威灵顿将军说的:“滑铁卢战场的胜利,是伊顿公学操场的胜利。”
这句话,也许会使不少从字面上理解“贵族”的中国人吃惊,其实,从根子上来说,欧洲贵族集团本来就形成于艰苦的血战之中,最早的成员多是军事首领和立功勇士,因此一代代都崇尚勇猛英武,并由此生发出诸如正直、负责、好学等一系列素质,经由权力、财富和荣耀的包装,变成了贵族集团的形象标榜。
贵族集团在整体上因不适应现代社会而变得保守和脆弱,但其中也有一批优秀人物审时度势,把自己当成现代规则和贵族风度的结合体,产生了独特的优势,受到尊重。
现在欧洲的一些开明王室如西班牙王室、丹麦王室、瑞典王室便是如此。
他们有时甚至还奇迹般的成为捍卫民主、恢复安定的力量。因此我们这一路曾多次听这些国家的民众说,如果改为总统制,他们也极有可能当选。
当然,贵族传统在今天欧洲,主要还是作为一种行为气质而泛化存在,特别是泛化为绅士风度。
例如,面对法西斯的狂轰乱炸还能彬彬有礼的排队,让妇女儿童先进防空洞。丘吉尔首相在火烧眉毛的广播演讲中还动用那么优美无暇的文辞,都是绅士风度在现代的闪光。
相比之下,法国更注重骑士风度。从拿破仑到戴高乐,都是这方面的代表。
骑士风度也是贵族传统的派生物,比绅士风度更接近贵族集团的起点。
无论是英国的绅士风度,还是法国的骑士风度,都在追求一种生命的形式美。但是这些美都属于古典美学范畴,呈现于现代常常显得劳累。伊顿公学则想以大批年轻的生命证明,古典并不劳累。
由此联想到前些年中国国内产生的一个有趣现象,很多人把收费昂贵一些,宿舍环境考究一点,录取分数降低一些的私立学校称之为贵族学校,校方也以这个名号来做广告,而学生的家长则因收入较高而被称为“贵族阶级”。
对于这种现象,文化人进行过讽刺,他们的理论是一句名言:没有三代培养不出一个贵族。
但这话我听起来有点不太舒服,因为它无法解释第一代第二代贵族出现的事实。
正是这第一代第二代贵族,奠定了贵族的根基,但是他们的脚上,却是一双双沾满泥污的马靴。
中国历史和英国历史千差万别,因此我们完全不必去挖掘和创造什么贵族。
把盗版来的概念廉价享用,乍一看得了某种便宜,实际上却害了很多本来应该拥有确切身份的人。
例如有些文化人硬要把曾祖父比附成贵族,老人家必然处处露怯,其实一个中国近代史上的风霜老人,完全可以不加虚装饰地成为一个研究典型。
当前一些新型的富裕人群也是如此,本来他们还会再未知的天地中寻找人生的目标,一说是贵族,即便是说着玩玩,也会引诱其中不少人装神弄鬼起来。
中国很多人富裕起来之后很快陷入了生态紊乱,不知怎么过日子了,文化人批评他们缺少文化,其实在我看来,更多倒是受了那些看起来挺文化的概念的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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