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英是发小,同窗,也是老友。
多年来,每到儿童节,都有他戏谑的电话、书信和短信。
我也习惯于他的“老顽童”式的联络和祝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在我奔四的那一年,铁英在这个雷打不动的一天没了音讯。
我不以为然的忽略,没什么想法。
此后经年,铁英再无消息。
他在西安,我在北京,我忙活着挣学历,工作,上课,带娃,……很少想起他。
再说了,有少年的青梅和竹马之交的也不是他一人,现在大都没了消息,这在我心里觉得没啥。
一晃就过了知天命之年。以前消失不见的青梅和竹马不知道为啥就莫名其妙的联络上了。
就在这知天命之年,有老友告诉我,铁英已经不在了。
听到消息,当时的我很镇定。
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午后,恰好是五月天,北杏南梅都要成熟的时候。
这时候,南国的“梅雨天”就因为是杨梅成熟的季节而得其名。而北方的“麦熟杏”也刚好是最让人流涎的。
看着茶室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我的心里有点闷闷的。
铁英在初中和高中都和我一班。绰号老五。当时,我们几个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学着拜了把子。
几个人里,论年龄我是老五,他是老二。他不愿意,说男的不能叫老二,容易让人想歪,听着太猥琐!
我大笑!马上说,你叫我二哥,你来当老五!
铁英一愣。看我调皮的样子,眯着眼,缓缓的叫了声“二哥”。
我真没想到,平时挺一板一眼的铁英居然也这样调皮,我看看老大,老大看着我笑。
我一咬牙,大声应了“哎~”!
五个人一起捧腹大笑!这排名就这么定了!我至今依然是排名第二。千年老二!我们已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和联络了,哪怕在微信群横行的今天,我们几个把子也没有个群!
少年竹马和青梅的友谊就这样在我的心里沉淀成了人生的经历,成了青涩的少年的幸福回忆。
铁英曾在我年少时时生日当天给我买过馆子里的油爆猪大肠,是因为听老大说我爱吃,其实是老大恶搞!
铁英也曾在当时的学军拉练中,半夜起身给老大和我到女生队里排队,方便我们早去放水,引得众多女生嘘声一片。
少年铁英曾经专程从阎良独自一人乘车到西安东郊我读书的学校来找我,就因为我在信中说要在初夏,杏子成熟的时候,去下乡插队,他送我一本崭新的日记本,虽然那个日记本我也没写几个字,本子也早已不知所踪,但那个年代的学雷锋的插画,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下乡插队开始,我全心全意投入到火热的知青生活里,再没有给几个把子写过信,打过电话。
虽然铁英和我家里当时都因为父母的工作关系有家庭电话,双方父母也曾是一起工作的合作搭档。但是,不知道为啥,我们之间真的就这么互不通联了。
直到我从农村回到校园,成为教师,我们几个把子才又联系上了。但是他们都在阎良,我在西安,慢慢的还是疏远了。
过了几年,我去了北京,大把子因为赴京签证,还去北京我所在学校看过我,姐妹两人还在我工作的学校餐厅喝了啤酒,聊了一个中午。
这是我们五人中我和大把子最后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铁英的心思,也不懂何为惦记。
也是从这一次开始,我和把子们有了联系方式,除了我和大把子,他们三人都是老爷们,也都已经在阎良结婚生子。
大把子要出国,此次签证过关,现在早已是洋面包照顾肠胃的香蕉人了。
随着时间流逝,我这个二把子也没有兴趣和那三个爷们周旋,慢慢的互相没了音讯。
要不是偶然相遇其他的同学校友,真的不知道铁英已经不在。
周铁英,老五,把子里的老二,我的初中二年级,高中一年级同班同学。曾经的初中同桌,少年时代的把子,青年时代的好友,两家也是世交。
铁英急患小病,一时被耽误,以致殒命。遗憾啊!
铁英有十年的六一节快乐的书信和电话慰问。是因为知道我有了闺女开始的,还曾玩笑说要结为亲家。
在铁英的慰问戛然而止的那个儿童节,我并没有任何在意,这让我觉得对不起他的执着和关心。
今天,终于常常呼出一口气,可以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愧疚了。
铁英啊,如再有年少时,让我们还是成为把兄弟吧!二哥你就别叫了,换我叫你哥,我当个傻大姐吧!这样我小小占点口头便宜就行了!
如今南国的梅子正红,北国的杏儿已甜透,正逢“六一”好天气,换作我来慰问你,嗅青梅,架竹马,回忆更添岁月温暖!
铁英,握个手吧,也算二哥给你赔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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