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我的川北农村老家,几乎家家都有石板院坝 石板水缸 洗衣槽 条石地基 石磨 石臼 石门槛 有些临边坡的房子还砌的石头堡坎 围了石栏杆 铺了 石板路, 关乎吃住行的方方面面都少不了石匠的贡献。
我的张家姑爷李大伯,三舅二爸都是打石匠 ,他们都在临河边的大崖岩 采石场,我们在河边嬉戏玩耍刨地瓜的时候,他们就用锤子錾子 钢钎 在大石上铿锵叮当,尤其是抬石头时 他们整齐的步伐 押韵的号子,是我们娃儿们非常喜欢围观的,那号子 虽不及山林里鸟叫声的悦耳,但听了总是那么的浑身来劲儿!
随着现代化建设的普及 钢筋混凝土逐渐取代了石头的位置,院坝成了水泥院坝,水缸 洗衣槽是砖混结构,堡坎也成了钢筋混凝土的了……
时至今日,我的张家姑爷已故去,李大伯也半瘫在床,三舅二爸早已改行多年,时代的发展,让他们没能继续从事他们的老本行,由于近年来农村丧葬墓碑的复兴,一些墓碑石材厂又给这个行业带来了一波新生,可会雕刻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石匠,年轻人,寥寥无几~
我怀恋的是在石水缸里用铝瓢舀起来就可以喝的生水,我怀恋的是用石磨磨的黄豆浆点的胆水豆腐,我怀恋的是在石臼子里捣的蒜泥辣椒 ,我记得那时还很年轻的妈妈 在石板洗衣槽搓衣,也记得石院坝里晒得谷子 花生 玉米,记得跨进石门槛,那个温暖的家,桃花开在石堡坎上,石板路的尽头 是满眼的绿,开阔的原野和连绵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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