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果然来了!”獓因笑了笑,一手捏向了灵犀的脸,“看来美人果然是人人都爱啊!”
“你抓他做什么?”她紧拽住拳头,努力让自己镇静,免得激怒獓因,伤了灵犀。
“用他的命跟你做个交易。”
“你想怎么样?”
“把你的肉身给我,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跟任何想要的人一起生活:你的父母,你的娘,冷华林,北风,萧白,萧玄……”
他说着,这些人的身形,在沙发后一一出现,双目无神地看着她,如同傀儡一般。
“如何?”
吕清盈对他再次玩弄自己所关心的人痛恨至极,她猛地将手一挥,那些造出来的人影立刻散去。她的答案,不言而喻。
獓因并不恼,但捏住灵犀的手改握住了他的脖子,手指上青筋渐现。
“这么说来,连这个你也不要了?”
“你……”她盯着灵犀,不知该如何抉择。
“无……妨……”灵犀的气息被他掐在了手中,脸色开始涨红。
“不……”
吕清盈冲了过去,朝獓因击出一掌。獓因将灵犀一提,当在自己面前。她立刻改了掌势,往一旁劈去。獓因躲在灵犀的身后,朝他出拳,拳力带着灵犀的身体,直向吕清盈奔去。
“灵犀!”
灵犀将她扑了个满怀,紧紧抱在怀里,滚落地面。
就在他们打斗之际,一切都被碾成碎片,一块块掉落,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唯有远方的一丝缝隙,透露着白光。
吕清盈从灵犀怀里抽出身子,才发现他嘴角满溢鲜血,奄奄一息。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是护了她。她立刻反抱起他的身子,满脸愧疚。
“四……小姐……灵犀……又……拖后腿了……”
“没有,灵犀,你没有拖我的后腿!”是又救了她一次!
“四小姐……快走……”他握住吕清盈带了玉镯的手,指着獓因离去的方向。
天际的裂缝,随着獓因闪入后,逐渐弥合,微弱的光芒散成几缕丝线,在无尽中探索。
“走……我们一起出去……”她架起灵犀的身子,两人朝着裂缝蹒跚。
他们的脚步,远赶不上裂缝消失的速度。眼见着最后一丝光线即将湮灭,灵犀凝力,朝她后背猛地一推。
“灵犀!”
吕清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勉强转了个身,看着灵犀的声影越来越小。他挺直了身子,朝吕清盈温婉一笑,施出穿女装时的礼节:“四小姐,欠你一命,终于可以还了……”
第七天了,吕清盈还是没有醒来。冷华林抱着她还有气息的身体,不愿放手。她正红的喜服已经换成了月色的衣衫,气色显得格外清冷。
萧玄沉着双眸道:“你想等她断气后,还躺在这里等你给她打棺材吗?”
冷华林倒吸了口气,仿佛她的身子现在就凉了。他颤抖着,不由地紧了紧双手,用自己来温暖她。片刻之后,他终于放开吕清盈,一言不发地奔了出去。
“庄主!”柯南和石氏兄弟追了上去。屋里只剩萧判夫妻和萧氏兄弟。
萧玄叹了口气,举着封印瓶,上前。
萧白横在他面前,拦道:“大哥,再等等,老吕她……或许她自己可以。”
“若是她败了,獓因控制了她,你还舍得封印她吗?”
萧白一时语塞。萧玄说得对,若是獓因顶着吕清盈的身子醒了,这屋子里的,怕是没有一个人能下得了手。即便现在恢复了六亲不认的鬼神身份,他也无法亲手让吕清盈魂飞魄散。
萧玄一步步靠近,拿着封印瓶的手,亦是颤抖着。他捏上瓶塞,准备打开。突然,床上的人身子一颤,眼睛猛然睁开。
时间在瞬间凝住,所有人都不敢动弹,他们最期待也最害怕的一刻,终于出现了。
此时的她,究竟是獓因,还是吕清盈?
突然,她浑身剧烈抽搐,一丝白光从她额上亮起,倏然抽出,直奔屋外。像是定身的咒语被打破,屋内瞬间动了起来。
萧玄打开瓶盖,口中默念咒语。萧白一步跟上,手中结印,与萧玄同步念咒。萧判和萧孟氏,立刻将门窗封闭守护。白光在屋里盘旋,最终被吸入萧玄手中的瓷瓶。
“老吕!老吕!没事了……没事了……”萧白抱起吕清盈颤抖的身子,轻声安抚道。
吕清盈逐渐镇静下来,无力地抬起眼睛,抱住他,终于缓了过来:“老白……”
她娘护了她,灵犀又再救了她一次,才让她终能从獓因手里解脱。这笔债,她这一生都无法偿还!落下的泪水洗去了脸上的苍白,她终于恢复了些人气。
待她逐渐清醒,屋里的人已经恢复了鬼神的身份。唯有抱着她的萧白,还是凡人的模样。
“老吕,你做的很好。”他不舍地放开了她,将挂在腰上的兵纹佩摘下来,交到她的手中“我们要回走了,这个给你。”
“从今往后,你就是神兵府的府主了。虽然……”萧白顿了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被獓因毁了一些,但神兵府的威望还在。你稍微拾掇拾掇,江湖中人还是会给你几分薄面的。谁要是敢欺负你,将来你下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们。”
“小白子,别磨叽了,该走了。小清,我们地府再见。”孟婆上前拉走萧白,回头朝她一笑。
吕清盈也笑了笑,鼻子却是酸的。明明想忍住,还是带着哭腔,抿嘴道:“我一点都不想再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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