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直很向往做一个弱质纤纤的美人,楚楚可怜、弱柳扶风。总觉得若带几分病气整个人便更娇柔起来,正如浣纱的西施、小任性的黛玉,都是惹人怜爱的。还有一方面原因,好像自己就比别人多了几分特点,更加出彩。就像难以侍弄的花草总是被列为珍稀品种,养在花盆里被娇惯起来。
冬日里一向是穿的很少的,寒冷的天气里偏要显出几分单薄的窈窕身影,彼时尚未发育完全,更枉谈什么窈窕,只是爱美之心作祟罢了。总在晨起起床穿衣时避着妈妈藏起来厚厚的大棉裤,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被穿戴得臃肿的弟弟,露出一个挑衅般的笑容。然而弟弟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有从困意中挣扎过来。就算他清醒着也未必能理解我们小女生的小心机。
后来穿的少已经不能满足爱美的女孩子们了,偷偷把刚刚好的长裤挽起一小截,露出玉质纤瘦的脚脖。这点我是不敢苟同的,我可是天生的易寒体制,自然不敢同她们如此。不过这样露过一段时间之后,“玉质纤瘦”便只剩下了“纤瘦”,那原本白嫩的皮肤已然被冻伤了变成了黑色,从此便都收敛起来。至于老师总说的,到了年纪之后会得老寒腿是不能考证的了。
于是便想起才女李清照那首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小痛自然是有精力装作几分楚楚娇柔之病态的,而状况严重时便又慌了神。原只看着西施拂心口、眉轻蹙之唯美,黛玉吐血更显阆苑仙葩之姿,却忘记估量其中之痛、伤害之大。于是便又匆匆忙忙保护起自己来,泡脚啊、面膜啊、棉衣、锻炼,一应俱全,总算挽回了一些时,未过多久便又全然忘记了苦痛,故态复萌又做起楚楚娇柔之态。
这是一种病态。
真正的美人当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至此深觉书中所言不尽为实,女子若一身病缠绵,容颜必然枯黄、苍白,即便有惊世美貌也不免透出几分枯靡之态,行动间必然无力,又何谈美呢。
遥想古时大家闺秀哪有面色蜡黄、缠绵病榻之说的,哪个女子肯为了令郎君怜惜而故作病态的,必是脸颊红红,欢欢喜喜却又怯怯地问一声安好的。
人们总是误入一种观点,娇弱必然会引起人怜惜。可只有真正的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自己将自己悉心养护,才更会令人懂得自己是需要被悉心对待的。若自己尚且将自己处于一种糟糕的状态,世界哪有那么多英雄呢,只会感觉无需重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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