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天抢水之战

旱天抢水之战

东赵村和西赵村是邻村，凡是旱年，两个村都会为争水撤坝而大打出手。那年三伏天，老天连续二十天没下一滴雨，秋庄稼苗象断奶的婴儿，命悬一线。地里的庄稼，棵棵耷拉头，卷叶子，颜色由绿变黑变白。太阳象火炉，烧得人不敢睁眼，人们都害怕它。头戴大草帽，走路找树凉，手拿芭蕉扇，不停地扇风遮阳。社员们的脸上，身上晒得黑红翘皮。人们的心，象在热鏊子上烤，那滋味难受无比。

东赵村和西赵村的人们，都是一个老祖宗，逢年过节相互礼尚往来。两村人的关系，有时好，有时坏。两个村同属一个大队，每村三个小队，每队三百多口人。两个村南二里处，由西向东走向的高底河，叫抗旱沟，每到旱季，河中都有黄河水及时滚滚而来。那时侯，机井少，主要靠黄水灌溉，又快又养庄稼。两个村，正常年份没事，一遇旱天，大队支书和治保主任对这事都很头痛。支书是西赵村的，治保主任是东赵村的，俩人多少都有本位主义。俩人为工作，没少磨嘴。每个村下游与下边一个村的边界，都用木板和泥土筑一个拦水坝。大队规定，西赵村只能拦两天水，第三天早上日头出，撤坝放水。

在坝修好的晚上，西赵村三个队长找到老看坝人。把他们叫到大队部。一队赵九，二队赵石头，三队赵二牛。三个队长和三个看坝人讨论选举，二旦得五票最多，当选为看坝组长。仨队统一规定了待遇，每人一瓶酒，两盒烟，，二斤猪头肉，黄瓜随意吃，白凉开不断，毛巾两条，绳两根，锨两把，塑料袋每人十个。生产队给每人每天30工分。这待遇特优厚。看拦水坝，一般人干不了。这个活得罪人，负责任干好要挨下村的骂，不负责，本村队长要熊人倒扣工分，社员埋怨。

这三个人，他们生死不怕，六亲不认，长得人高马大如黑塔，全是光汉条。赵二牛见女的来缠，常用绝招吓跑她们。农村绘这种性格的人起外号叫“二蛋”、“生红砖“、“半生”。

第二天晚上，天长了毛。到这时，西赵村用黄水浇地一多半，还有三分之一庄稼半死。晚饭后，三个队长到拦水坝看了看，给二旦三人说了情况，要他仨别管用啥法能拖延一天最好，如坚持到明天晚上再撤拦水坝，队里给每个人再多记30个工分，酒肉加倍。二牛三人当即拍胸脯，打保票。

晚饭后，支书给治保主任说，明天一早要去公社开会，晚上才能回来，让他特别注意两个村，别为争水闹事，要做好工作。治保主任满口答应，你放心吧！他明知支书每年遇争水都要躲避，可人家是领导，只有服从。支书前脚走，东赵村的三个队长齐齐找了他，四个人认真做了分析，知道看坝人仍是那仨二蛋，他们也想出对策，这次争水非打胜仗不可，做好了两套方案。

第三天早上，阴云密布。天刚明，三个看坝人边喝洒，边就着猪头肉，肥吃海喝，很快酒足饭饱，都撒撒尿，拉拉屎，准备着打赢今天保护拦水坝这一埸恶仗。每人屁股坐把锨，边抽姻，边看满槽的河水，边乱吼样板戏。忽然间，三人同时听到身后众人的吵闹声，都转脸看去。

北边河堤上，站了十多个男人，个个手执钢锨。治保主任在前，走上前来，对二牛说：“二蛋，你们仨完成任务了，走吧！”

“谁是二蛋，我叫赵二牛！”赵二牛掂锨起身，光头光膀子，满身满脸黑肉，左手卡腰，右手拄着锨，阴沉着脸。

“我错了，不该叫你外号。二牛组长，大队订的浇水时间，今天早上到期，支书让我通知你们，快回去吧！”治保主任平心静气地对二牛说。

“支书说日头出釆为准，你肴看天，日头在哪！”二牛看天问。

“那今天阴天！”

“那不管，我只认日头。”

那时，农村人买不起手表，只能看太阳。

治保主任也没表，挠脖子无奈，他知道这家伙是个立铡敢钻的主，不敢对硬来，就指着东赵村的一群人说：“你耍赖，他们答应吗？我走啦！”他说罢，真的顺着河堤回了村。

东赵村的一帮人，看治保主任一走，全掂锨上了拦水坝，弯腰挖土，强行撤掉水坝。

赵二牛急了，握住锨头脖子，用槐木锨把向正挖坝的人屁股打去。嘴里指挥，“九，石头，快操家伙！”

三个看坝人抡起锨把，乱打胡敲，一时间，砰砰嗙嗙，嗵嗵咣咣，嗷嗷嗷大叫，这十多个人，挨打就跑，一会又拐回坝上挖几下，又跑，折腾了半个小时，把赵二牛三人折腾得筋疲力尽。十多人看斗不过仨二球，掂锨走人。

三个看坝人看着东赵村人的背影，卡腰嘲笑，看他们走远，把赵村人挖的坑沟赶紧平好，又搬来几袋土倒上，又踩又跺，又用锨拍。看没啥问题，吃黄瓜喝茶水，抽烟喘息，准备再次迎战。

东赵村的一帮人撵上治保主任，十多个年轻人围住他。一个有威望的年轻人问：“我们十人能打不过他三人，为啥不让，对他们狠点，咱们村又有理，就是打出事，也是西赵村的错！”

治保主任说：“我怕闹出人命大事，你们先別埋怨。你们的队长有妙招，又能出我们村的气，又能撤坝放水洗地，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生产队每人给你们记20个工分，好，你们回去吧！”

一伙人嘟嘟囔囔离去。片刻之后，东赵村的三个队长领了十二个妇女。这些女人们全是每队挑出的泼辣妇女，长得身大力强，穿着打扮，都是短袖短裤，齐耳短发，脚蹬黑雨胶鞋。她们叽叽喳喳，粗喉大嗓，围住了治保主任。

治保主任看了一眼面前这帮妇女，从心里暗笑，他推测，这帮妇女，肯定能出这几年的窝囊气，暗自佩服三个队长的点子高。他安置她们，：“这一仗，只能胜利，不许失败，生产队每人记30个工分。最主要的，你们都要听刘翠花的，再者，你们不要伤人，记住没有？”

“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妇女们异口同声，象训练出来的民兵。

妇女们簇拥着刘翠花去拦水坝。走到拦水坝前，刘翠花说：“解扣！”

妇女们全解扣坦胸露奶子，向三米宽的拦水坝上的二牛、虎、石头三人逼去。

赵二牛，赵石头，赵虎三人都是光棍汉，哪见过这阵势全都惊呆了，张嘴直眼，不知知何是好。

十二个妇女，三个应付赵石头，三个应付赵虎，六个围住赵二牛。赵二牛是东赵村的眼中钉，今天重点整治他。

赵石头不怕打架，怕招惹妇女。三个奶孩子的妇女，全露出白亮亮的奶子，涨鼓鼓的，每人一手捺奶子，一手捏住奶头对着他的脸或身上，象三个水枪，把他脸上头上冲的全是白白的乳汁。石头抹了一下头脸，嘴里嚷着：“我不管啦！”冲出人群，往村方向跑去。几个妇女拍掌跳起，哈哈大笑。

赵虎捂住脸，嘴里说：“我闭眼，我投降！”他同样憋气拱进玉米地，掂脚伸脖瞪眼，观风望动静，大气不敢出。

这六个妇女，先去北堤外沟下喘息待命。

赵二牛不怕，他想，你们泼妇用下三赖的法子，你们女人不要脸，我是男人更不怕！他想到做到，拉下短裤，往地上一躺。心想，不把你们吓跑才怪。

六位妇女一看他故伎重演，还是这么不要脸，都红脸心跳，按照事先想好的办法，一人抓一条腿，一人抓一只胳膊，一人抱头，一人托腰，六人不顾二牛挣扎反抗，抬到先到喘息的六个妇女一边。

“赵二牛，投降不投降？”刘翠花高声吆喝。

赵二牛不服，还说赖话：“你们六人的Ⅹ，不够老子一个ⅩⅩ收拾。”

刘翠花吆喝先到的六姐妹：“我们六人捺紧，你们姐妹们六个，快过来动手！”

刚才休息的六人，唰地围住赵二牛，弯腰双手向他的阴毛揪去，象鸡叼食，十二只手用了眨眼功夫，给他拔了个净光。赵二牛又羞又气，声声嘶力竭地高声叫骂，狠不得把十二个泼妇全Ⅹ死。但他只能想，一千多斤压着捺着他，象只待宰的泥猪。

刘翠花又用带子拴住二牛的腿和胳膊，拍拍二牛的脸，瞪着圆眼说：“二牛，我们走啦！对不起！报复找我！老娘奉陪！请你记住，我们人证物证，你调戏我们十二个姐妹在先，这是我们的自卫反抗！让你长点记性！”

刘翠花丢下赵二牛，带姐妹们上坝，用二牛三人的六把锨，一会儿就挑开了口子。水哗哗的怪响，由高向低，由窄变宽，转眼就把大坝冲得无影无踪，稍停，水流温顺地向下而去。

刘翠花拿上赵二牛的裤头，带着姐妹们，唱着样板戏，向治保主任告状，向队长交差而走。

赵虎看东赵村的人全走，又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急忙钻出玉米地，看到正吭哧叫骂的二牛，急忙给他解开绳子，找了个短袖，让二牛围到腰上护住下身，两人灰溜溜地回了村。

晚上，赵二牛叉拉着腿，苦脸龇牙地找到支书，要告东赵村刘翠花十二个妇女。支书说，算啦，你有错在先，人家还告你调戏妇女呢，人证物证都有，你找谁给你作证。赵二牛无话可说，吃了哑巴亏，又遭人耻笑，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