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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事:关于鬼神

少年事:关于鬼神

作者: 橘花儿糖 | 来源:发表于2020-04-13 09:43 被阅读0次

    在我初二时某一个星期四的下午,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儿,这事儿是我不长的人生里经历过的最大的流血事件。

    教学楼下的平地和树荫

        那天除了太阳之外别的一切都很平常,不过为了故事需要还是得描述一下背景,事发地点在学校,乡镇中学嘛,穷得很,也小得很,是一个贫瘠的学校,我还是想吐槽,当时连篮球场都没有(导致我高中才发现了篮球这个毕生所爱,唉)。

          教学楼后面倒是有一块空地,后来被改造成了操场,有球场,有跑道,有模有样,我有幸毕业后回校打过几场球,那水泥地滑得跟鞋底抹了油似的,不过聊胜于无嘛,为什么说是有幸呢,因为学校是禁止外人进去打球的,你毕业了,你就滚蛋!

        提这闹心事干嘛,因为但凡有个像样的操场,我也不至于放着空旷的操场不跑,而去选择教学楼,这会你们该知道了,事发地点就是教学楼楼梯口那儿。教学楼正对面,有一排绿油油的树,当时正是下午第二节课下了的课间,是个大课间,有足足25分钟呢,往常的我应该是早早的占了一张乒乓球桌,准备痛快个25分钟的,可那天太阳实在辣得很,我和小伙伴们就躲在树下乘凉闲聊。

    我这个人吧,好动,不打乒乓球就有一股无处发泄的精力在鼓动我找些活泼的事做,于是我狠狠的拍了一个朋友的屁股,转身就跑,我是知道这人跑不过我才找的他,一般追两步就停了,然后我再故技重施,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可那天他像着了魔一样对我穷追不舍,当时我挺纳闷的,但我想着绝对不能让他逮着,不然多没面子啊,我又打不过他,于是我向教学楼跑去,预想几步纵上楼梯,去二楼的教室再摆脱他,一楼的教室门外一米多的地方,有两层水泥坎,我得先跨过这两层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当我卯足了劲纵身一跃时,是额头先着了地,而且是楼梯上,据目击者说,当时我就像一根箭被人拉在弓上射了出去,是呈现一个鱼跃的姿势被射在楼梯上的,奇怪的是我的手竟然没有本能性的往前伸展起它该起的保护作用,还好那个楼梯年代久远,早已被几代同学的鞋底磨得很光滑圆润了,不然我得死在那儿,按理说我的头受此重击不昏迷也得晕一下吧,可我却异常清醒,只觉得额头凉飕飕的,也不疼,我立马站起来,摸了一下额头,感觉到好大的一个凹槽,我居然还问了旁边围观的人:严重不,他们大叫着让我去找老师,我赶紧低着头去办公室,看到血像打吊针最高档那种速度流下来,有点心疼,班主任闻声匆匆跑出来,有老师拿了一大卷纸给我,我揉成一团按在我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就湿了,好在医院离学校不远,班主任背着我一会就到了,路上她还老是问我,晕不晕,我捂着脑袋看见了天上吊着的那个大太阳,想:不是每天的太阳都是这么大吧……

        结果是我的额头缝了二十多针,左眼带着瘀血度过了两个月。那段时间里,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变得郁闷,相反的,在此之前我是有点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但这件事后,我反而身心舒畅起来,仿佛避免了某种重大的灾难似的。我本身是迷信的,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对于鬼神那一套,我信得很。所以我坚信,这件事与鬼神有关,因为实在有点匪夷所思,那位朋友是怎么也跑不过我的,由此排除了他推我一把的怀疑,而我已经好久没摔个跤了,成天纵上纵下的,对身体的掌握能力已然很好了,且为什么我摔倒时没有先用手撑一下,种种疑问,难以解释,唯有鬼神论能把所有都给解释了。在我眼里,这是一种超自然力量,起着监督,调节作用,就像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果报应之类的。我急切想要找到与之联系的东西。

    由此我想起了出事那天的太阳,那天的太阳大的出奇,比平日里的太阳大了一圈,而且发出的光很温和不怎么刺眼,但是阳光又很烫,它催促着行人快快躲到房子里,树荫下以免它的误伤。在我记忆里是有这个样子的太阳的,而最近的就是两周前的周末。

    这样子的太阳

    我家坐落于大理洱海边一个小镇的中心地带,南边是母亲湖洱海,西边是海拔四千多米的苍山,东边是一连串的低矮的小山包,北面就是顺着东西两条河周围连绵不绝的村落。东一条永安江,西一条弥苣河,通通汇入洱海。小镇在两条河的中间,每逢周六,都有集会,这时周围村落里的人们背着箩筐,牵着小孩,到集市里买卖东西,热闹极了。

    苍山与洱海 上传中,请稍候... 上传中,请稍候...

    那天便是周六,刘和周我的两位朋友来找我玩,刘是我的小学同学,感情非常好,我们一起做过许多许多缺德的事,以后再聊吧,周是刘的朋友,自然也和我成为了朋友,他俩都来自于弥苣河靠近苍山一边的村子。集市已经逛过无数次了,不想再去,商量了一会我们便决定去爬山,爬东边那一连串的小山包,其实爬山也去过无数次了,但好在每次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说走就走,我们三各带一瓶水就上路了,他们两还带着二十厘米左右的弹簧刀。当时我们如果决定了去哪里快活,或许下雨打雷可以阻止我们,但是不论多大的太阳,都是被我们忽略不计的,每每到热的难受,渴的不行时,才会抬头看看太阳,埋怨上一两句。而现在的我看到太阳大,连拿快递都不去了。

    东边的小山包

    东边的小山包,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绝,每个小山包都有其独特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我们好像在进行着秘密的开发活动,每隔几天就要来开发一座小山包,并且乐此不疲。每座小山包都是大同小异的,都有一条弯弯曲曲通往山顶的路,这条路走起来舒服,顺畅,是村里人为了快速到达山顶的松树林去捡菌子或者拾柴火走出来的,这条路上有前人的经验,走此路约莫一个小时就到达山顶了。

    但我们并不想捡这经验,我们爱走自己的路,于是我们决定直上直下,不去绕弯弯曲曲的充满了人类气息的路。别忘了他们两手里可是有着开路利器的,有些路好爬,只是存在些刺棱果,踩着上去便是,可有些路满是几十厘米的灌木丛,我只好跟在他们后面,走他们用弹簧刀开出来的路,唉,走别人走过的路是无法避免的,山包上稀稀疏疏分布了蜈蚣树,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因为树的叶子像蜈蚣的脚一样排列,这种树很好乘凉,于是我们每到一颗蜈蚣树下便休息一会。

        既要注意着不被乱枝划伤,又要注意脚下的路,并且要克服重力做功,他们两还要挥舞弹簧刀劈开灌木丛,实在把我们累坏了,即使阳光很烫,可我的后脑勺还是湿漉漉的,汗水蒸发的速度远不及分泌汗水的速度,一瓶水两三口就没了,瓶子已经不见影儿了。

          说实在的,这直上直下的路实在是种煎熬,现在我都记忆犹新,支撑我们一直前进的无非就是山顶松树林里的凉快,我们抗着渴忍受着粘腻的带来瘙痒的汗水,休息了五颗蜈蚣树后,终于登顶了!我看了看表,足足过去了两个半小时了。我们迫不及待的跑进松树林里,凉意从皮肤直达心底,我们很有成就感,毕竟开拓了自己的路,虽然很煎熬,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们快乐极了。但这荒山野岭的,没东西让我们干裂的嘴唇好过一些,还不是梨子李子成熟的季节,吃那些橘黄色小野果的话,会苦涩得想狠狠簌口。怎么解决渴的问题,成为了当时最严肃的问题。

        我们悠悠地在松树林里走着,踩着松针,沙沙作响,偶尔发现个千足虫,刘就拿出弹簧刀把它切成两段,惬意极了,也……渴极了。我们打算尽快下山解决渴的问题,肯定不能原路返回,这不是我们的行事风格,于是我们决定从山的另一边下去,穿过松树林后,是一片红土地,这种土很贫瘠,没有什么植物在上面,光秃秃的,这片红土地呈现凹型,我很喜欢在上面飞奔,然后看着我的脚步带起来的红色的飞尘,我就会很快乐。所以我看到这片红土地,就下意识的跑起来,他们两由于不想吃红色飞尘,也随着我跑起来,我们并排跑过了这片红土地,看到了一座座整齐的坟墓,我知道这是公墓,是某个村集中安葬死去之人的地方,我有点发毛了,他们两倒是很兴奋,因为公墓那头会有下山的路,刘大叫一声:后面有东西在追我们!然后他俩又跑了起来,我心一紧,顾不得往后看,也跟他们跑了起来。我们到达公墓时他们两更兴奋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墓碑前有贡品,有水果,有一杯杯的液体,我不知道是雨水还是酒。他俩一座一座的搜刮着水果,而后抱着战利品来分给我吃,我实在是渴极了,知道这样不好,可还是吃了好多水果,我们吃完了水果,就坐在人家的坟头上闲聊,他俩还觉得不解闷,愣是在人家坟头上跳了几跳,太阳火辣辣的,我的心却凉飕飕的,总感觉后面有东西在看我,实在不好过,我就赶紧催促着他们两下山了。

    之后我觉得那东西一直跟着我,导致我背后总是像凉风吹过一样让我直哆嗦。心里面也一直有一种愧疚和恐惧。直到我跌破了头,才得以释然,当时我觉得这是我做亏心事的惩罚,所以跌破了头,心情反倒舒畅了,如果没有这次"惩罚",那就像是我头顶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那还不如早点掉下来呢,还能少受点日日提心吊胆的滋味。就不知我的两位朋友受的"惩罚"是什么了,或许没有罢。

    此后我对很多朋友都提起过这个故事,虽然有一丝丝奇幻色彩在,但并不妨碍我真正想表达的:看到没,前车之鉴在这里了,别做亏心事知道不,那把刀可是自己挂上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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