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作家们都爱写恩怨情仇,还能写得精彩纷呈、令你展卷欲罢不能?当然是因为头破血流、爱恨厮杀就是他们亲历的人生。
古语云:“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文学大师斗起法来,可比宫斗轰动一百倍,含蓄派拐弯抹角,尖酸挖苦不失文采,火爆派诋毁谩骂,滔滔不绝不在话下。
何况作家比任何人都更懂得仇恨。雨果说过:“文学仇恨是最真切的仇恨。政治仇恨简直不值一提。”
雨果大师何出此言?因为他就是法国文学“贵乱”圈的吃瓜群众。
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圈子太小他树大招风,就容易懵逼树下你和我,吃瓜吃到自己家。这其中最苦最大的一颗瓜,当属他与小自己两岁的圣勃夫的微妙关系。后者正是那个年代最具影响力的文学评论家之一。
圣勃夫(1804-1869),十九世纪法国文学批评的代表人物。他一生写了大量的古典文学和当代文学的评论著作。从圣勃夫以后,法国文艺评论才成为一个专门领域而获得蓬勃的发展。
1834 年 7 月,圣勃夫发表了小说《情欲》,这是一部根据他和阿黛尔·雨果(维克多·雨果的夫人)感情纠葛创作的作品。
曾几何时,圣勃夫也是雨果寓所的座上客。然而,随着雨果全身心投入浪漫主义文学事业,声名日益远扬,圣勃夫回望自己的萧瑟无名,只觉得心怀苦楚。1830 年,当雨果的作品《艾那尼》引起轰动并大获成功,圣勃夫终于确定了哀愁的预感:自己与老友的友谊将愈发暗淡。他像失宠妇人一样向雨果写道:
从近期发生的事情来看,您的生命正在经受周围人的折磨,您失去了快乐,仇恨却有增无减,往日的友谊也离您而去,您身边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愚蠢而疯狂的人……我为此感到痛苦,却只能怀念过去,还不得不向您挥手告别,躲藏到某个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
紧接着,剧情如韩剧般急转而下,仿佛漏看了三集,圣勃夫已经与雨果的夫人秋波暗送,擦出火花。
据后世推测(八卦),圣勃夫对阿黛尔的感情,或许只是想从雨果身边夺走点什么;而雨果一心陶醉于工作的专注,使夫人产生了不再被丈夫所爱的动摇。于是,两位走到了一起。
《情欲》宣告了雨果x圣勃夫CP友谊的彻底决裂。圣勃夫对雨果昔日的爱与尊重也在此刻转化为等量的复仇,1843 年 9 月,雨果大女儿在与新婚丈夫塞纳河泛舟时不幸溺水身亡,圣勃夫却出版了以阿黛尔为缪斯创作的《爱情书》,意图暧昧。雨果因介意议员任命,不愿引发众议,只得忍气吞声。
金牌编剧“命运”自然深谙打一巴掌给个枣的套路,立马安排复仇者出场。
以《情欲》为契机,在看到这册作品的人里,恰巧有一位被圣勃夫批评过的重量级文豪,他就是奠定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大作家巴尔扎克。
奥诺雷·德·巴尔扎克(1799-1850),法国小说家,被称为“现代法国小说之父”
巴尔扎克自然不会欣赏圣勃夫的作品。
巴尔扎克绿巨人化了。
他平生最恨不承认他才华的伪文人,圣勃夫的批评如同宣战。他决定借《情欲》教训圣勃夫一番。还有比重写对手的小说更大的侮辱吗?
据《法国文人相轻史》一书考据:
“我要报复,我要重写《情欲》!”巴尔扎克在儒勒·桑多面前大叫道。随后,他说出那句:“我要用我的笔刺穿他的身体!”
正是由于巴尔扎克对圣勃夫的仇恨,我们有幸读到 1836 年出版的名著《幽谷百合》。实际上,巴尔扎克在小说中加入很多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和回忆,因此这部名著已经和《情欲》没有太大关系。
可以料到,圣勃夫大喊巴尔扎克在抄袭自己的作品。但同时,圣勃夫清楚地意识到《幽谷百合》的文学成就超过了自己的《情欲》,这让他的虚荣与体面劈碎彻底。只有靠看到巴尔扎克的小说也遭到批评时,才能找回一些心理平衡。
如果说法国文坛这种冤有头债有主的情感混战尚能分输赢,那么爱恨成谜的事件当真摸不到头脑。
近年来,日本文坛一直热衷于探讨“无因暴力”“无差别暴力”。
2016 年电影旬报十佳影片《错乱的一代》根据真人事迹改编,讲述了人生没有指望的青年无差别斗殴,加速自我毁灭的危险旅程。作家吉田修一在作品《怒》中,构建了卑劣的犯人形象,凶手因被他人善待,陡生怒火,遂将对方杀害,在作案现场留下以血书写的“怒”字,令读者愤慨。
《怒》电影截图
而有些爱恨成谜则是随着当事人一方的去世,如同箱子遗失了要是,内里的真相永远存封。最贴切的一对,当属渡边淳一和东野圭吾。
渡边淳一厌恶东野圭吾的小说是日本文坛上出名的事情。
按理来说,渡边淳一作为大众作家,专注于男女情爱的文学创作,跟专注于推理小说创作的东野圭吾从涉足领域到读者群体八杆子打不着。然而现实却有几分荒唐。东野圭吾从 1999 年起,五度获得过直木文学奖提名,五度擦肩而过。据传,最重要的理由是由于受到了评委之一的渡边淳一的差评。
芥川奖:在各种报纸、杂志(包含同人杂志)上发表的短篇纯文学作品中选出最优秀作品颁奖,宗旨为鼓励新人作家。
直木奖:在各种报纸、杂志(包含同人杂志)或者已作为单行本发表的短篇、长篇大众文学作品中选出最优秀的作品颁奖(非征稿形式),给予已出书的大众文学作家肯定。
1999 年渡边淳一评东野圭吾著《秘密》:“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的小说,毫无从内部发酵的迹象。”
via 豆瓣,下同
2000 年渡边淳一评东野圭吾著《白夜行》:“杀人写得像游戏,完全不是小说。”
2001 年渡边淳一评东野圭吾著《单恋》:“作为描写同性恋的题材,整体印象单薄,编造个好故事就是好小说的偷懒的想法,反而使作品逊色。”
2003 年渡边淳一评东野圭吾著《信》:“这回技巧还是太故意了,让人读到就行了,但还是终结于了平庸。”
2004 年渡边淳一评东野圭吾著《幻夜》:“想要得奖,最需要的是作家内心应该有非写不行的气魄与热情。”
甚至到了东野奎吾获奖的 2006 年,渡边淳一评价他的获奖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我表示不满,如果他这回获奖的话,那就等于降低了以推理小说敲开直木文学奖大门的门槛儿,仅此而已。”
非常犀利,不留情面。
那么,为什么渡边淳一对东野圭的作品意见如此之大呢?
日本的各种八卦媒体有两种说法。
其一是渡边淳一曾与一名叫川岛直美的女演员交往过,而川岛直美在某一段时间内,向东野表达好感,但东野未曾理会。渡边淳一认为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因此对东野意见很大。
另一种说法则是,渡边淳一和东野圭吾都曾经热衷于光顾银座某个文坛人士爱去的酒吧。而因为离婚后东野的作品开始畅销,因此东野在酒吧的公关小姐中间更受欢迎,甚至夺走了渡边淳一中意的某位头牌女公关。因此两个人结下了梁子。
当然,以上消息都来自八卦杂志。
也有一种来自于文学角度的声音:
曾受芥川好友菊池相帮、又是三岛好友的川端,反对太宰得芥川奖,乃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受川端影响很大的渡边淳一会反对东野圭吾得同为菊池所设的直木奖,也同样有其充分的公共与私人的理由。
via 豆瓣《贵圈太乱!扒一扒日本文学圈的爱恨情仇》卢冶 著
事实上,关于直木奖等日本文坛的奖项一直都有“因为评委个人原因而左右票面”的传言。特别当渡边淳一公开表达过对“推理小说”这种形式的不欣赏,一些对公正性不理智的偏见就此诞生了。其实直木奖设有多位评委,仅凭一人的意志很难左右奖项的归属。因此,东野的五次落榜真正原因彻底成了文学界 N 大未解之谜。
不过,不论渡边淳一如何厌恶东野奎吾,2013 年,东野圭吾成为直木文学奖的新任评委。2014 年,渡边淳一去世。今日看这因果,倒有些日式冷笑话的意味。
via 人民网日本频道 《日本作家高村薰 东野圭吾成为直木奖新评审委员》
说了恨,就不得不说到爱。自古以来,才华洋溢的作家总是特别敏感多情,情人众多已不是秘密,挑战道德底线只是小意思。所以当你看到谷崎润一郎让妻,爱伦·坡迎娶 13 岁表妹弗吉尼亚·克莱姆,也不应当太过惊讶。因为还有更猎奇而隐秘的——比如相继恋上文豪父亲和儿子的森茉莉女士。
隆重介绍森茉莉女士,日本女作家(1903—1987)。出生于东京都,文豪森鸥外和第二任妻子的长女。父亲森鸥外对她尤其宠爱有加。她的作品主题大都围绕着父亲,擅长描写幻想,是耽美小说的开山鼻祖,她的小说《恋人们的森林》《枯叶的寝床》,开启了女性描写男同恋情的时代。
较为熟悉日本文学的人,对文学泰斗的森鸥外的名字并不陌生,文学成就上他与夏目漱石齐名,是日本近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
年轻的森鸥外
森鸥外是一个非常西化的人,从五个孩子的姓名可以窥见,五个孩子的日文名由罗马音翻译,皆为外国名字。长子森於菟(奥托)、长女森茉莉(玛丽亚)、次女森杏奴(安奴)、三子森类(路易斯),早夭次子森不律(奥利兹)。
森茉莉(左二),其余成员依此为大哥森於菟(右一)、妹妹森杏奴(右二)、弟弟森类(左一)
作为留德军官之女,森茉莉自出生起便享受着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富足,有如住在城堡中的公主。森鸥外宠她,雇佣佣人与家教老师亲自照料。森鸥外写作的时候,等闲人等皆不得打扰,只有茉莉会跑进父亲的书房,父亲便一手抱她在膝上,一口一口喂她吃昂贵精致的糕点。
父亲的膝就是她的小宇宙,是另一个子宫,茉莉愿意永远蜷睡于此。这些在她的小说和随笔中多有提到:那些来自欧洲的点心与绘本、精致的儿童洋装,连自己带去学校的甜柠檬水都会成为同学之间的焦点……
她维持了一生的奢侈习惯由此而起,她曾经回忆道:
“自打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初缠绕在脖子上的,是父亲送给我的镶嵌式的项链。这项链是从柏林的商店里买来的,上面标着森林太郎的名字,经过西伯利亚的旷野,寄到了位于千驮木町的家中。黄金的锁子,坠着五颗马赛克,白的,玫瑰的,绿的,还有大红的,色彩绚丽。我在穿和服的时候,也佩戴着这副项链。……不过,这是我父亲特别的喜好,他选定了和服的颜色和花纹,以便带有女式西服的风格。”
森茉莉与弟弟
森鸥外曾经说,茉莉的成长岁月,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在森茉莉眼中,幸福的模样则开始无限趋近于爱情。
“我的父母尽管相爱,但父亲的爱情太博大,母亲又过于多虑,以至于两个人相处时并非总是融洽,因此,有时由我来扮演父亲的情人,我与父亲的感情,因此而带有了几分恋爱的味道。”
——《父亲与我》
即使 15 岁时,森茉莉与英俊的实业家之子山田珠树订婚后,她依旧会当着未婚夫的面坐在父亲的膝盖上,令人瞠目结舌。
16 岁,森茉莉与山田珠树结婚,丈夫家境优越,相貌英俊,专攻法国文学。婚后一年,茉莉生了儿子,再过一年,她把儿子留在日本,交给保姆,与丈夫去巴黎游历一年。
当时森鸥外肾病恶化,强忍病痛,最终因病逝世。那一年,刚好与森茉莉外出游学重叠,她没有服侍父亲身边。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这成为了森茉莉一生最大的心结。但也因得如此,在茉莉心目中,父亲永远是挺拔英俊的军人,儒雅慈爱的父亲,不老的中年人,是她一生惟一的爱人。
“那温柔的蔷薇刺,在我心脏中间,现在扔扎着。这是我简直可怖的恋爱。”五十年后,茉莉这样写道。
森茉莉与第一任丈夫山田珠树
父亲的死对森茉莉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森茉莉的婚姻崩坏。“生了孩子也不会照料,对扫除、洗衣、裁缝等家务皆无能,同时还犯了奢侈的毛病。这样的生活需要一点魔法才行。”
24岁,森茉莉主动离婚,27 岁时,森茉莉再婚,嫁给了一位大学的教授,定居仙台。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一年,一天,丈夫让她去东京看戏,戏散后回老家,她发现自己的行李被丢在门外,箱子上附了一封休书。
“这里(指)仙台没有银座与三越百货,回老家看戏去吧。”这是第二任丈夫与她说的最后一句。
28 岁,结束了两段婚姻蹉跎的森茉莉回到娘家,尚不知父亲营造的优越生活将渐渐从她身边剥离。
28 岁离婚到 45 岁之间,森茉莉一直处于无业游民的状态。森鸥外过世前,将遗产分为两份,一份交给长子,其余由妻子和其他子女继承。森茉莉就靠着这些版税度日。
48 岁时,森茉莉雨长子山田爵再回,此时,儿子也三十多,正是茉莉最迷恋的中年男人年纪,她如堕情网。茉莉与儿子有一段蜜月一般的生活,她在儿子说服下,拿出大部分存款盖房子。森茉莉不知道,这是一场诈骗,榨尽了母亲的一切之后,儿子拒绝再见她。
一夜之间,茉莉一无所有,每月的生活费只有 1 万日元,但她仍每天都要吃一颗需步行两公里购买、价格昂贵的进口巧克力,过着尽可能“奢侈”的生活。
1953 年,森茉莉依靠父亲版税度日的生活走到尾声。50 岁的森茉莉开始为《鸥外全集》、《现代日本文学全集》的“月报”(大套书出版时附赠的小册子)撰写回忆父亲的文字。1957 年,54 岁的茉莉以细腻的文体写下了第一部随笔集《父亲的帽子》,描写一个女儿对父亲充满憧憬的感情,获得日本散文家俱乐部奖。
从此,森茉莉走上了文坛,在五十岁后迈入作家生涯。直到八十四岁去世,她不耕不辍,大约三十年间,茉莉写了八卷本的小说与散文,其中最重要的主题,始终是她与父亲的“爱情”。
作为散文家,她写童年回忆,巴黎那一年的见闻,暮年的贫困生活。然而小说家茉莉则是另一回事,她的每一部小说,都是英俊的中年男人与漂亮的少年之间残酷而美丽的爱情,相爱,相伤害,难舍难分又不能长相思守。《枯叶的寝床》结尾,男主角杀了自己最爱的人,将他的遗体放在枯叶上,自己再躺在他身边,享受这幸福的一刻……
同为耽美作家的栗本薰这样分析她的作品:其实在茉莉的宇宙里,始终只有两个人,是她与父亲。固然同性恋是禁忌,但父女恋是更大的禁忌,所以不得不用小禁忌来置换大禁忌。年老年少的两个男人,实际上是父亲和女儿的化身。为什么是少年而不是少女?因为,森茉莉不容许别的女性侵入她和父亲的小世界。
72 岁时,森茉莉写出了自己创作史上重要的作品《甜蜜的房间》,赤裸而细腻地描写了父女乱伦般的情感。《甜美的房间》里,年幼的藻罗美丽,为男人所爱,她却任性说谎、玩弄别人的感情,正是天使与恶魔的混合。
84 岁时,森茉莉走完了这一生的路,以 84 岁高龄重新成为了父亲的小女儿。
森茉莉书桌上摆着父亲森鸥外的照片
文人之间没有硝烟的爱恨情仇跌宕起伏,但喜欢独处的也并非“正常”,天才和疯子一步之遥,私下里,作家们通常有某些特殊嗜好。
比如英国作家狄更斯曾说:“我不在写作,就在前往停尸间的路上。”
查尔斯·狄更斯(1812—1870),英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大卫·科波菲尔》《雾都孤儿》《双城记》等。
狄更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尸癖。没进行小说创作时,狄更斯都会到访巴黎的太平间,观看支离破碎的尸体。但并非出于好奇心。狄更斯说过,他总感受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他前往太平间。狄更斯从来没有想过去那里,但是最终却出现在太平间。
而人设“反差萌”似乎也是作家们工作与私下的一大奇景。
尽管小说家亚瑟·柯南·道尔爵士创作出文学作品里最有逻辑的角色,他本人却远非那么理性。自儿子在一战中牺牲以后,他开始沉迷于唯灵论,疯狂尝试与亡者能通灵,遭到了他的朋友哈利胡迪尼的反对。
《胡迪尼与道尔》电影海报,该剧描述了《福尔摩斯》系列小说的作者柯南道尔爵士与著名魔术大师哈里霍迪尼在现实生活中的友情。
胡迪尼是无神论者,经常会混进降神会揭穿那些妖言惑众的神棍。但当好友柯南·道尔公开宣称“胡迪尼有魔法”时,胡迪尼差点气到自闭。被逼无奈,只得想办法证明自己的魔术是假的。
“他能把食物变没!”“不,我不能。”
“他能逃脱。”“假的,都是假的!”
文人间的恩怨和狗血,是写作的第一生产力,谁和谁爱恨随风,谁和谁我生君已老,在亲历者的笔下,人间烟火变做了读者的心上书单,这是文学家的本事。
如同左拉在《我的仇恨》中开篇写到:
仇恨是神圣的。它是从坚韧的心中发出的怒火,是愤怒的战士对平庸和愚蠢的蔑视。恨就是爱,就是感知灵魂的炽热和慷慨,就是对耻辱和无能的不屑一顾......如果说我今天有所成就的话,那是因为我桀骜不驯,胸中有恨。
正是仇恨和爱激励着作家不断追求更高的文学成就,直到成为浩瀚文学天空中最璀璨的明星。文人之间相互嫉妒与仇视的原因五花八门,然而就是因为有这些嫉妒和仇视的存在,才能为文人们提供文学创作的灵感、激发他们的创作才能,才会有生机勃勃、流派并列、百花争艳的繁荣局面。
“我很荣幸成为一个被人嫉恨的人。”年老的雨果在 1866 年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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