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青荫飞走时,惘然若失的眼神,无处安放,空落落的寂寥,苍凉。
若晚照可做面镜子,或能寻见,那一刻情状,与过往岁月。
从那重影像里辨出,一只巨大酷肖的手锐厉,断切了深埋地下的根。有两只鸽子从此飘过,一瞬间的沉痛,曾经深谙的记忆。
石桌,石凳,阴翳流转。围棋而奕的痴者,闲适遛鸟的老人,提物避日的歇脚客,咿呀戏语的孩童……正是这片青杨,供奉了多少清凉野趣,圈浸了多少蝉音暮雨。
你还能听见么,黄莺的清吟,雀鸟的呼鸣。还是在怀想那展出的如盖浓阴,及它荫庇的幽花芳馨,还有秋风乍起时那番庄严的灿烂,宁静的怡悦?
消失的青杨或许听到了,媚俗的谎言里带着真诚的语气,迷惑了善良的耳朵。你不知,贪婪的狂潮已迫近,郁黠的眼神,早已觊觎这片平淡的憩园。
此刻,空是空旷了许多,可那些砍断的记忆,又如何安顿呢?
在这空旷里,如隙的过往依旧盘桓如幕,花絮纷飞,夏日鸣蝉,霜色清秋,多少舒缓,安闲,醇厚。而今眼前的阴翳飞走,云翳来了。
倘若待杨花出蕊之季,那洋洋洒洒的柔情,还回么?这生命中的云翳来了,还能筑一个更美的晨昏么?
我想,希望在这里,在自然的至粹里。
消失的青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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