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年放假到2月底复工，每天基本就在看疫情新闻和过滤各种消息中度过。有两个女性朋友明显过度焦虑，分别给我发过因为疫情弄死宠物的图片or“新闻”。所以当我发现拖拖肛门腺溃烂流脓精神萎靡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我带它出门看病，回头门卫拦着不让我带它回家了吧……
恰好那几天家属都在值班回不了家，但拖拖的情况十分不妙，已经到了不吃不喝不拉屎的地步。那天晚上看着它每走一步就会顺着屁股后面的毛滴下一两滴带血的脓，毕竟是10岁的老猫了。我在大众点评上找了十几家宠物医院，朋友提醒我说可能疫情期间很多宠物医院没营业，去之前要打电话问清楚。
尽管地处包邮区的某二线城市，但宠物医院哪家强这种事情，也跟家里装修房子找装修公司差不多，基本靠运气吧。早年家里两位主子做绝育，是去了农大的动物医院找了院长主刀，现在网上一搜，院长竟然还没退休，就想还去那边看吧。结果他们医院还没复工。
朋友推荐了她觉得最好的一家宠物医院，那家我去过，搞得像个宠物咖啡店，而且看上去咖啡为主，医院为辅。那些所谓医生护士，每天穿着时尚，就像分分钟有流量明星，带货网红会来取景似的，顺便他们也当一次群演。我反感这家店还有个原因，就是朋友的两只猫都死在这了（好像最近她养的一直狗也死在这里）。朋友还说，她很信任这里的一个医生……我想起我送她的那只猫，只活了七岁，最后很可能是因为在这家医院死于医疗过度（她当时在国外进修学习），就在心里把这家拉入黑名单。
然后我打电话去第三家医院，接听的是个中年男声，他说已经营业，问我什么问题。我说我的猫肛门腺发炎了。他说，什么？猫还会肛门腺发炎？没听说过啊，不过你带来看看吧。虽然猫的肛门腺发炎是不如狗那么常见，但作为宠物医生你总比我见得多吧，竟然发出这种疑问。我觉得压根不靠谱，于是不再见。
打到第四家的时候，护士小姐姐说，最近预约的病号很多，让我去她们另一个分院。还好分院离家更近，也不用排队。
当我找出搁置已久的猫包时，我才发现把拖拖塞进去多费劲。以前分明是能把拖拖和三角两只塞进去的，不过那时候它们才1岁。拖拖哀嚎着，三角在猫包周边冷眼相看，不知会发生什么。我拎着猫包下楼，才想起这是拖拖第一次坐我的车。它们如果是狗的话，应该常有机会坐着车去郊游吧。不过室内猫在室内待久了，就难以适应外面的世界。它一边发抖一边哀嚎，我小心将猫包放到前后排座位中间，小心地开着车，实际上猫肯定不会因坐车而呕吐或被吓死。
到了医院，护士把我们带到一个10㎡不到的小诊间，几分钟后来了一位个子不高身材瘦削头发花白但应该并不太老的中年男医生。他问了下猫的年龄和身体情况，然后检查了患处，就立刻决定带拖拖去处理伤口。因为是显而易见的问题，所以没有抽血没有各种检查，就直接上了操作台。拖拖哀嚎了两声大概觉得生无可恋，就索性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刚开始处理伤口时，我被关在操作间外面，过了十来分钟，医生喊我进去，我忐忑不安以为他要宣布什么，结果他面无表情但又用一丝轻松的口气说，就是很典型的肛门腺炎症，刚才把溃烂部分都清除掉了，现在屁股上面有这么大一个洞（只见血肉模糊的比一点点奶茶的波霸还大一圈的大洞），感染是肯定已经感染了，这个部位又比较尴尬，不能缝合，只能让伤口开放，给它每天清理，消毒和上药。医生让我每天回家用生理盐水和洗必泰为它清洗消毒，并开了一盒金疮药涂抹伤口。生理盐水和洗必泰，宠物医院都不卖，医生让我自己去（人）药店买。
我说我可能一个人搞不定清理和上药，医生说那也可以每天带它来医院处理，就是来回比较麻烦。谢过医生之后去结账，所有费用包括药膏在内一共300多软妹币。好久没来宠物医院的我觉得很便宜，起码没被坑。
谁知道看病的过程虽然顺利，但回家之后才是焦虑的开始。
当然社区卡口和门卫大叔都没拦着我和我的猫，到家把拖拖放出来之后，三角看着戴着高贵的伊丽莎白项圈、一屁股浓郁药膏味的拖拖简直就是个外星飞来的怪物。可能人才是视觉动物，而喵科是嗅觉+感觉动物吧。三角越发觉得形势不对，焦躁地叫着，不敢直视拖拖，躲得远远的，就像见了瘟神似的。拖拖在阳台，三角就主动跑到距离最远的小房间跟它主动隔离。甚至半天不吃不喝不上厕所。
我在微信里向家属描述了这一幕，家属说，这就是塑料姐妹花。
折腾大半天了，拖拖还没吃东西，我就开了一罐希宝，照常这时候两猫应该迫不及待围上来饕餮了，这次却无人问津。看得出来拖拖尤其憎恶脖子上可恶的项圈，不论是叫伊丽莎白还是莎士比亚或者路易十四，都一样厌恶。
我问过医生关于戴着项圈吃饭睡觉上厕所的问题，医生说，看每只猫的智商和接受程度了，有的猫就能很快适应。
接着晚上三角继续和拖拖保持隔离。但我不能留着它在小房间祸祸某人满桌子的乐高啊，某人回来还不气得哭上三天三夜，我只好使用武力让三角迫不得已回到阳台和拖拖同居。它两面面相觑，毫无眼神的交流和语言的互动，各自呈对角线保持最大距离。
好在第二天看到猫罐头不知被谁当宵夜吃光了。
我就继续喂猫罐头。猫罐头虽然是病号饭，但三角已经被吓得不吃不喝也很可怜，只好招呼它也来吃。这样每天上午2只猫罐头，晚上2只猫罐头，年前库存的十几个罐头只够两三天的。赶紧在淘宝买了两箱，又都不发货。好在之前加过一个同城卖家的微信，联系上之后让我直接去仓库买。所谓仓库其实也只有24只希宝，被我全部买走。店主还说，这些够吃一阵子了吧，我说，每天吃4罐……
记得宠物医生还叮嘱我一定要给拖拖用纸猫砂。我家以前一直用膨润土猫砂，后来过年期间猫砂告急，跟邻居一起团购了几包豆腐猫砂。医生说纸猫砂就是用纸巾撕碎放在猫砂盆里。
我从超市买来几大包卫生纸，每天撕一大堆碎纸巾。然而主子们并不买账，不仅拖拖两天没便便，连三角也没有。
可能有娃的家长都体会过，娃不拉屎带来的焦虑，比娃不愿喝奶吃饭的焦虑还更严重。
我那几天就深深陷入主子们不拉屎的焦虑之中。
我想主子们不拉屎可能是猫砂的锅。但医生强调过肯定不能使用纸猫砂之外的猫砂，因为怕颗粒物、粉尘沾到伤口上再次引起感染。那大颗粒的猫砂应该既符合医生要求，又满足主子们埋便便的需求吧。就在网上找到袋装的真正纸猫砂买来试试。
还发现喂足罐头的这几天，盆里的猫粮几乎颗粒未少，大概是有了零食就不吃主食了？所以没有便便。因此也减少了罐头的量，两猫开始吃一点猫粮喝一点水。
两天下来，我有次下班回家时闻到了熟悉的猫便便味，这才安心。
其实第一次去完医院第二天我就开始复工了。只好下午早点溜回来带拖拖去医院清理伤口、上药。这样处理一次医院收费50元，收费算是合理。不过第一次那个医生，据说是别的分院的院长，只是过年期间来值班的，所以我决定后面还去他的医院处理。
这样差不多坚持一个礼拜每天去医院，我在网上买的生理盐水和洗必泰也到货了（跑了几家药店没买到）。我准备好橡胶手套、家属给了我一直针筒和金属冲洗头、灭菌的医用纱布、生理盐水和洗必泰以及金疮药，独自给拖拖清理伤口和上药。
毕竟看了几次，这么简单的程序也自然会了。只是一个人又操作又要固定住它有点麻烦，只能加快手速，在它的耐心没有消耗殆尽之前结束战斗。
每次处理完之后还要浪费很多酒精来消毒器具和“场地”。我觉得我应该能当个兽医。
目前拖拖已经基本痊愈，三角也没再嫌弃它，两人（猫）又在一起愉快地抢罐头了。网上买的那些罐头也悉数到货。倒是家里年前年后买的各种猫砂也都到货了，它俩白天可能就蹲在猫砂的袋子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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