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生活的北方农村,所在的村子里街道坑坑洼洼,两边房屋密集且低矮。到了夏天,檐下的蜂窝很多,不知与当时的简陋贫穷有关。
蜂窝即文化人口中的马蜂的蜂巢,蜂群生活和繁殖后代的处所,其安身立命的家。马蜂是膜翅目胡蜂科昆虫,又名为胡蜂、蚂蜂、黄蜂。记忆中委身于屋檐下,藏着掖着的马蜂窝很多,比较隐蔽,若果不加特别注意,是不容易发现的,不受惊扰的蜂也不会主动蜇人。
当时据说有人吃“蜂虫子”即蜂蛹,在当时贫困的生活条件下很是美味,但笔者从未没吃过。为嘛?费力太多,吃到嘴的美味太少呗。再就是男娃的心思也不在这些“小事”上,而在于那些逗乐子且刺激甚至带着些危险的事情上,比如,纵蜂去蜇同年龄的女孩子,挑事捣乱的男孩子们则躲街道的另一侧屋顶上或房屋的天窗后看热闹,戏迷们看戏一般,仿佛现在的遥控驾驭一样。
马蜂选择巢穴时大概也是图个安全吧,所以多栖身于柴草铺就的屋檐下,一般的经过者特别注意是发现不了的。大的蜂窝可至大蒲扇那么大,其中孕育着上百个子孙后代没问题。
受害者女孩子们,要么与“加害者”男娃娃们一起长大,要么一块儿念书,总之有一面之缘。或者直接点说,现在回头看,有挑逗之嫌,尽管只是下意识。
捅蜂窝的过程是这样的,当懵懂无知的三五个女娃儿嬉笑手拉手着结伴而经过某个转弯时,马蜂窝不前不后便被捅破了——一根预先设伏好的细麻绳被拉动,蜂巢被突然的蛮力冒犯,大群蜂儿随着发生倾巢而出,去本能地攻击那些活动目标,及那些毫无所知的途径者。
于是,受害者在茫然无措的情形下,大声叫着,骂着,拍打着,奔跑着,恍然世界末日来了似地。导演恶作剧的那帮臭小子则哈哈大笑,狂乐不止。据说,如果身体被蜂群蜇伤多处,常出现发热、烦躁不安、昏厥等全身症状,个别严重者如救治不及时可导致死亡。但似乎没人见过,应该只是传说吧。
次日到学校,有受害者的脸庞还肿着,双眼还是眯缝着,红红的,甚至不止一处。当时的孩子多,那些不要紧的小伤害父母基本不咋去追问。
而据眼下的相关实验报道,马蜂及其它蜂蜂房有强心、利尿、止血、驱虫等作用,其含有蜂蜡、树脂、挥发油、钙、铁等。它的醇、醚及丙酮浸出液皆有促进血液凝固作用,尤其以丙酮浸出液作用最强,并有增强心脏运动、利尿和一时性降压作用。在医学领域里的已经发掘和尚未发现的潜力非常大。这大概就是被蜇以后一两天自然痊愈,不留任何痕迹的缘故吧,而实际呢,对机体强健甚至有诸多好处。
聊起蜂,很多人会立马想起唐代诗人罗隐的那首《蜂》:“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不过,罗隐此作是写蜜蜂的。而写其它蜂种的也不少,像明代小说家吴承恩的《咏蜂》:“穿花度柳飞如箭,粘絮寻香似落星。小小微躯能负重,器器薄翅会乘风。”唐代李商隐的《二月二日》:“二月二日江上行,东风日暖闻吹笙。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后二者实际也主要着眼的是蜜蜂,但多少也有那么一丝丝对其它蜂种的一扫而过。
无比怀念的是那个消失在去日里,无知无畏却快乐无比、自由自在的童年。它就像一坛陈年老酒,日久弥新,越品越芬芳,越有味,也让回忆者养成了勇敢坚强的性格。回首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种惊喜刺激的镜头无数次在我脑海里回放,一直很清晰,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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