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中原腹地。正是夏天最狂热的时节,太阳如同一团燃烧火焰挂在当空,炙烤着大地,而凝固的空气让天气更加炎热。自幼在的四季如春的高原长大的我,在这样天气下早已败下阵来,活了二十年来到这里 我才知道什么叫夏天,什么叫酷暑。
靠在解放大卡旁仅有的阴凉处 我摘下钢盔,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迷彩服早已湿透了,一层层白色汗渍和着泥土,机油像硬壳一样附着在衣服上。由于长时间穿着汗湿的衣服加上炎热的天气,身上长满了痱子,像针扎一般一阵阵刺痛着皮肤。在确认四周没有纠察之后,我解开胸前上衣扣子想让汗水早点蒸发,然而,在38度加无风的天气下,一切都是徒劳的。被热浪得折磨得头重脚轻的我,在这里享受着短暂的休憩。一边默默算着还有几天野外驻训结束 我们能返营,中午要不要去老乡那买瓶水……这时,一声尖锐的哨音打破了我的幻想,“各排,继~续~训练!”
扣上满上汗馊味的钢盔,抓起身边的工兵锹 ,我快速跑向我们阵地。
“刚刚训练 效果及其不理想,你各排值班员怎么他妈的把握标准的,这个掩体挖的什么几把玩意,下一动,15分钟内完成,不合格的那几个屌人给我跑着回去。”刘连长以他的持续火力对我们进行讲评过后,下达了展开的命令。陆军野战部队的连长仿佛都是统一配发的,说话语气铿锵有力,然而三句话离不开一个他妈的 屌比玩意……诸如此类的粗俗脏话,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军营这种荷尔蒙过剩的地方,大家还是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这样的说话方式也更有力度和命令性。刘连长面相白净,带着半框金丝眼镜 ,是毕业于国防科大指挥系的高材生。本该是个斯文人,但在基层摔打多年的他,早已和基层战士们一般充满了戾气。
我无奈的面对着坚硬的地面,奋力挥动的铁锹,想要早点完成任务,想想跑着回去就令人发怵,奈何,技不如人,臂力也早已疲软,掩体构筑一直是我弱项科目。此时,头晕的感觉又开始袭来,拧开军用水壶,喝一口早日晒热的还带着铜锈味的水。只能咬牙用沾泥土的手,把迷了眼睛的汗水擦去继续作业,时间过半,望着右边的班副,他的掩体已经逐渐成型,虽然也是一脸憔悴,但是他的作业进程明显轻松得多。再看看自己的掩体,还没有野战厕所挖得规整,就像是野猪在地里瞎刨都坑一般难以入目,想想连长做事的高标准严要求,我知道今天难逃跑步回营的命运了。
全连人员上了解放大卡,军车咆哮着扬起着一阵阵尘土,在这外训场的土地上飞驰。而我们几个残兵败将只能穿好装具,小步跑回营区,一上午的训练早就让我们疲惫不堪,一个个黝黑长满胡茬的脸庞,一身三天的没洗的衣服,东倒西歪的步伐,看上去就像国民党的败兵。营门哨兵早已看多这一类场景,瞥了一眼我们后,继续坐在哨位着发呆 经过30分钟挣扎,我们总算回到连队帐篷区,没来得及脱下装具,就和全连一起入列唱着《拼刺刀》走向饭堂帐篷,身边的战友乔哥趁值班员不注意偷偷对我笑了一下,安慰了一下我。
这边一句“拼刺刀,看谁拼的好……”那边一句“过得硬的连队,过得硬兵……”开饭路上,各个连队的歌声一阵高过一阵在营区回荡。这里唱歌不在乎音准,连唱的响都是最低要求,野战部队的歌声口号声都要求撕心裂肺,刺破云霄。在这样的环境下的,我跟着老班长学会发声,像他们一样把声音放尖拉长。
这样的场景,如同刻在不能擦写的硬盘的文件一样,若干年后,我想我都不会忘记这些瞬间,我以为我能继续走在队列里唱着军歌。现实却往往不会按想法来。仅仅不到一个月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放声嘶吼,也再也没听过这样直击心灵的歌声。
生活环境—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不代表任何单位,文中图片均为网图,不涉及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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