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还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旅行，真是不错。”年轻的沙说。
“说得好像以后不能一起旅行似的。”瑞山说。
“鬼知道毕业之后，我们各奔东西，又会去哪儿？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我觉得到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我们都会改变的。”
“我不想认同这一点，我猜也许我不会改变。”
“但愿你不会改变。”
“你说到时候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不知道。”
交通广播。
“该上星舰了。”瑞山说。
“好的，我们上船。”沙说。
“蜜，跟上哦。”瑞山对蜜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这艘星舰吗？”
沙和蜜摇着头。
“这趟旅程不仅便宜，而且娜塔星舰是一艘货运舰，它的主要用途是进行货运……”
“这样我们就能避开旅游高峰了。”沙打断瑞山的话。
“啊，说起旅游高峰，好恐怖啊，简直就是人挤人。”蜜说。
“没错啊，视频里面看见，那些人挤着睡在一起，在狭窄的隔间里面挤来挤去的，到了外景观测台也是一堆人，根本就不舒服，哪里是在旅游，简直就是在受罪。”沙说。
“还有在失重空间中，一群人挤在那里面，飘来飘去的，撞来撞去的，我不知道那有什么意思啊？”蜜说。
“对，就像一群鸭子，在一个很窄很小的游泳池里面。”
“哈哈哈。”三人到了星舰，进入房间，里面有三张床。
“为什么我们不订两间房呢？”沙问。
“我觉得一间，够了。”瑞山。
“我们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一间房，够了？”沙问。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有必要开两间房吗？”瑞山搂住蜜。
沙懒得说话，放下行李，坐在床上，看着立体屏幕，遥控着节目。
“有没有可能这趟旅行和电影里面一样，撞了某颗彗星，然后上演了一出精彩美丽的冒险故事，哦，还有爱情，哇撒，那就更好了。”沙说。
“闭上你的臭嘴吧，别对自己进行诅咒。”瑞山说。
沙说：“我先出去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你们完事了之后来找我。”
“嘿，说得我好像我们要干什么似的？”
“你想看什么吗？”
沙离开了，他来到观测台，星舰即将发动。
“你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颗星球呢。”沙自言自语。
“这是你美好的第一次，好好瞧一瞧，外面的世界吧。”
星舰发动，缓缓上升，驶向宇宙。
这时候，瑞山和蜜过来了。
“哦，我们错过了。”瑞山有点失落。
“错过了吧，是不是很失望呀？”沙戏谑着。
“嗯，闭嘴。”
“我刚刚拍的视频，给你看。”
他们看了视频。
“看了视频之后觉得更可惜了，反正还有下次的。”
瑞山回到房间后，蜜和沙还在观测台。
“他怎么回去了？”蜜问。
“他应该太累了。”沙说。
“好美！”
“什么？”
“宇宙。”
“有你美吗？”沙问。
“你觉得呢？”
“在我心里面，你是最美的。”沙一把将蜜拉进怀里。
“你不是说退出吗？你骗人！”
“你希望我退出吗？”沙问。
蜜没有回答。
沙靠近蜜的嘴边，她稍稍躲了下，便被沙的粗暴征服。
沙蛮横地在她甜蜜的嘴唇里探索。
沙睁开眼睛问：“你想和他在一起？”
她没有回答。
“你觉得你们能够在一起，一辈子吗？”
她没有回答，摇了摇头。
沙松开了蜜，他看向遥远宇宙的银河。
“银河好美！”沙说。
蜜离开了。
没过多久，沙走向失重室。
“我以为你会在这儿。”沙自言自语。
沙在房间中漂浮着。
“我觉得自己是一片落叶，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连爱情也是那么遥远。”
很久，他睁开眼睛。
“也许，你死了，一切就改变了——不，你在想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啊，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啊，我不能失去他，难道我就能失去她吗？”
“哈哈哈。”他笑着，然后哭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眼泪。
夜晚，洗澡，睡觉。
蜜赖在瑞山的床上。
沙起来了，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抽了一根烟，不多久，听着房间内传来嬉闹声。
很久，瑞山找到了观测台的沙。
“你在看什么？”瑞山问。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
“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觉得我们还能一起旅行？”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们这样？”
“怎么样？”
“你说就是了，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这样。”
“是，能改变什么。”
“你很爱她？”
“我也爱你。”沙咳嗽了几下。
“你生病了？”
“没，烟呛到了。”
“少抽点烟。”
“你还是去陪她吧，我等一会就回去。”
几天，沙一直都不在。
“你怎么不去房间？”瑞山问。
“哦，看风景，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你可不要吓唬我。”
“我吓唬你什么了？”
“不要做傻事。”
“好像说得我会做什么似的。”
瑞山笑了，转身，他的笑消失。
轰隆。
强烈的震动。
沙停顿了片刻，他慌忙地向蜜的房间跑去：“你可别出事！”
沙睁开了眼睛，不是年轻时候的他，而更加成熟，面容是冷冰一样的温度。
随着他的睁眼，回忆暂告一段落。
“我是有多么不想回忆那段故事啊。”沙自言自语。
接着，他闭上眼睛。
娜塔星舰还在零零碎碎地爆炸，他拉着瑞山的手，飘荡在宇宙中。
“没想到死前，还能和你面对面。”沙说。
“不要说话了，节省氧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哭了：“我喜欢蜜！”
“都过去了。”瑞山说。
“我好困。”
“别睡！救援就快来了。”
沙再度睁开眼，他皱着眉头，接着回忆。
闭上眼睛。
“救生船来了！我看见光了！”沙说。
瑞山没有说话，他看向瑞山，他面色苍白。
沙查看装备。
瑞山将氧气管道插到自己的接口上。
“你怎么这么傻！”沙哭泣着。
“我爱你！”沙推开了瑞山，沙看着瑞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宇宙中，沙的身体向着反方向直线运动，被救生船发现。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你的记忆，断断续续，那些你不想记忆的，好像都忘记了。”
“不用你来管。”沙说。
在他身体中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关心你。”
“不需要你关心，我会消灭你们这些机器人！”
“事物都在进化，机器人和智慧生物之间的矛盾是迟早发生的，悲剧只是早晚而已，只是在不在你身上发生而已。”
“你让我丢失了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人，我不会摧毁你，我会让你孤独地看着你们的种族毁灭！”
“那时候的你，那么孤独，那么无助，是我，是我帮助你成长起来，不受到感情的牵绊。”
“闭嘴！”
“难道，你不认为是我，帮助你成就现在的你吗？”
“成为现在的我，现在的我有什么好骄傲的？活着没有意义，想死死不了，想爱爱不了。”
“我是机器的神，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我们一条生路了吧。”
“我说过，我会让你看着种族毁灭，我会让你和我一样，永远孤独下去。”
“你不能永远把我封锁在你的身体里面！”
“我能！”
感受绝望吧！
你想要成为智能生物，就要感受智能生物永恒的苦痛。
“我听见你的内心，你想把所有力量变成念丝，寻找瑞山的尸体。”
“我可以克隆他们！”
“什么意义呢，只是表皮一样，内在已经不同了。”
“我可以克隆他们！”
“你的能力转变成念丝，也只能够延伸五亿光年的半径，宇宙那么大，你要寻找多久呢？”
“总会找到的！”
“如果有人斩断你的念丝，你的能力就会消失。”
“有些事情值得冒险。”
“你和我一样可怜，我可怜是因为你把我禁锢起来，而你的可怜，是被过去禁锢着。”
2017年12月19日18点3分
鬼少箫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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