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名叫黄远林,年轻时就好吃懒做,在村里时常偷鸡摸狗,每逢圩日还出街做扒手。在那个年代,又哪有多少东西给他偷呢,日子越来越难混了,连父母过世都是左领右舍资助下做的法事,更不用说成家了。
八十年代末期,一个偶然机会便跟人跑到深圳去做建筑,可做不了多久就受不了日夜赶工的辛苦,于是纠集了一帮臭味相投的难兄难弟,开始干起了令人切齿痛恨又闻风色变的勾当。也算他命大,在大清剿前收到风声,携带相好的女人躲回老家了。
可沉寂一段时间后,觉得风头已过,又耐不住了,便在老家拉拢一帮年轻人做了小弟,在各村里开起了赌档,放高利贷,自己躲在幕后操控着。
早上见到黄建军的女友后一直心痒痒的,所以从省城一回来,就急不可耐的拉上儿媳妇就往卧室跑,连老婆的问话都懒得理会。
当他发泄完走出来时,他的一个小弟红毛正在客厅等着他。红毛是隔壁村的,近三十岁的年纪,也没想过找个女人成家安定下来,将满头黑发硬生生染成了血红色,和一帮小年轻天天骑着个改装的125C轰轰的到处窜,是黄远林收的第一个也是比较信任的小弟。
“老大,昨晚镇上的条子又来抓了5个人,你看,今晚还要不要开档?”
黄远林没有立即回话,走到单座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筛了杯茶,才开口问道:
“那5个人有没有我们的人?”
“没有,都是水鱼,其中只有一个是钓鱼的。”他们都习惯称参赌的人为水鱼,在边上看,偶尔搭注的称为钓鱼。
“昨晚有没放数出去?”
“没有,他们个个都带了几方水过去,也不敢一下子把他们洗光,到后半夜刚想加码,TMD条子就来了,是陈副带的队。”红毛有点可惜的说道。
“嗯,做的不错。记住了,眼光看远一点,给他们一块肉再抽他们一管子血。另外,那5个人也继续按以前的做,拿钱去赎他们出来。”
“老大就是老大,真有眼光。以后他们也不用担心被抓,放心的参赌了。”红毛不失时机的恭维着。
“今晚换个地方,就到3号去开,叫那几个看风的灵醒一点,再这样马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好。老大,光坡村那两个的数不好收了,马三病倒了躺在床上,他老婆跑回娘家了,他女儿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求我们不要再逼她爸,TMD什么没捞到,也就顺手牵了他家的黑狗,给兄弟们搓了一顿。另一个张老头,踹了他两脚也没蹦出个屁来。”
“马三的女儿?那个在镇上读初中的小妞?”黄远林有点印象,小小的年纪就出落得水灵灵的,长得很标致。
“就是,马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去打工跟人家跑了,家里这个也初中毕业,准备到县城上高中了。”
黄远林沉吟了一会,心中已滋生了一肚子坏水,便对红毛说道:“你们继续天天去找他还钱,可以恐吓他们,先别动手,那妞儿再求你们,你就假装好心告诉她,欠债还钱,天公地义,或许来求求我,问题好解决。”
“至于那个张老头嘛,连利息算应该还差两万多,如果他再借不到钱,打死他都没用,就让他将明年后年两年所有果树的收成做抵扣。”
“老大,张老头的荔枝今年都没怎么打果,不合算吧?再说摘果卖果,多费事啊?”
“你懂个屁,今年是荔枝的小年,普遍都不怎么打果,明年肯定大丰收。张老头有不少的荔枝树,龙眼树,和黄皮树,到时再一转包出去,干手静脚的收钱就是了。”
“老大真高明!那我先去安排今晚开档了。”
红毛走了之后,黄远林一边慢慢的泡茶喝,一边沉思着。这帮喂不饱的白眼狼,怎么又来抓人了?上个月底才孝敬了他们,不会是又有什么运动下来了吧?张所也没见有什么提示啊。想着想着,黄远林拿起手机翻了一下便拨了出去。
“张所,你好你好,忙不忙啊?哦,也没什么事,今天去省城吃饭,在兄弟那里搞了两瓶好酒,就想到跟你喝两杯,......唉,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是嘛,半个钟后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黄远林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茅台,想了想又找来一个红包皮,将一叠钱塞了进去,然后提着酒走到门外的丰田霸道上,朝着镇上开去。
文/寻梦_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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