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故事

杨大手榴弹

秋风萧瑟，月上枝头

水解三校附近的西大地，芦苇丛里有两个人。

月色正好，照在两人脸上，正是杨国栋和王凤英。

如果你在水解厂上班，而且认识这两个人，不禁会非常诧异。

那是1972年，文革巅峰期，林彪刚死，

一个胶合板厂的工人，已婚，有两个孩子，

一个17岁的水解厂女青年，大姑娘，

竟然在这大晚上的单独在一起。

所有看到的人都会有同一个念头，

他俩搞破鞋了。

没错他俩就是搞破鞋了，但是怎么开始的我们不得而知，那时候我爸刚十岁，我妈刚八岁，知道这事儿的老人估计都得85往上，而我们只知道，他俩产生了畸形的爱。

杨国栋开了口，喝了吧，我也是没办法，今天上午主任找我谈话，说我是犯罪，迫害知识青年。估计明天就要开大会批斗我了，喝了吧。

杨国栋从布袋里拿出两瓶 信纳水，一瓶递给王凤英。

王凤英没接过来，而是说，你喝，我就喝。

杨国栋鼓起勇气，拧开瓶盖，咚咚咚喝了起来，

让人恶心的味道，让人恶心的口感，杨国栋还是继续喝。

王凤英看着杨国栋都喝半瓶了，立马扭身拔腿就跑。

杨国栋傻眼了，愤怒地追上去，薅住王凤英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榴弹不停地砸王凤英的头，并不停地重复，我让你不喝，我让你不喝。

这手榴弹不是真的，而是实心的，当时在搞民兵训练，投掷手榴弹是必学课程，用的当然不是真手榴弹，而是木头手柄实心头儿的铁嘎达。

这实心手榴弹一下一下敲到王凤英的头上，身上，没几下就把王凤英打得晕死过去。

而杨国栋毒性发作，在痛苦与愤怒中死去。

第二天早上，晨练遛弯的老头儿经过，发现这儿怎么躺着两个人。

走近一看，吓坏了。

靠近一摸，一个凉了，一个热乎。

王凤英被救醒过来。

我妈向我讲这个故事的最后，和我说，

后来，她有一次去浴池洗澡，正好碰到王凤英，特意瞅了一下，她胳膊上有一个大疤瘌，证实了当年事。

王凤英过得也不好，嫁给一个农业社的，没工作，种地的。

让我着迷的是，据我妈说王凤英长得不好看，身形不好，相貌也不好，杨国栋没啥本事，不是啥领导，就是个普通工人，他俩还不是一个厂的，

怎么就在一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就敢在1972年搞破鞋，到底是哪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