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两天,也就是九月二十九日星期四的中午。我在院里喂流浪猫时,出于怜悯之心,想着顺手摸摸小花柔光顺滑的背毛时,它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惊吓到了。于是应激反应般迅速伸出锋利的猫爪,朝这边空中随便一划拉,我这多情的手指头上就多了一道流雪的口子。
所有喵星人们置若罔闻的继续埋头苦吃,它们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受伤了。就连小花也觉得自己的恐吓,估计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可事实摆在那里,四百二十块钱三针的狂犬疫苗,是必须要打的。因为它们从生下来就没洗过澡,身上的跳蚤细菌那是满身乱跑。尤其是每天四爪着地,整天抓老鼠叼麻雀的,想起来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事情要搁在以前,是会立马心生恨意的,早已经拿起笤帚扫把之类的,追着满院子乱打。不释放这口吃亏的恶气出来,就觉得这钱花的实在是太冤枉不值得了。可现在为什么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还一个劲的给猫儿们道歉。感觉是自己太过轻浮了,搅臊的人家不能安全进食。现在有此教训,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代价。可这都多少轮了,好像每年都得至少扎两回针。
这防疫站的大夫们说,第一次扎两针,左胳膊一针,右胳膊一针。辛辣刺激的牛羊肉不能吃,浓茶咖啡各种酒不能喝,饮食要清淡,不能劳累,注意休息。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开心了,真后悔自己一失手受三十天累啊!过国庆节里的所有喜宴和大餐,都将与我失之交臂,看着人家吃麻辣烫火锅,我除了喝开水吃浆水饭,就剩下流口水了。
某人还戏谑的说,这样可以减肥,还能节省物资,好像人家多能吃似的。打完针出来,两只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只好到院子里休息一会,就看见一白一黑两只小猫在水泥台阶上蜷缩着。看样子,一副长期吃不饱肚子导致的营养不良,身形不但瘦,还有些摇摇晃晃。它们见我过来,吓得快速飞奔,估摸着是曾经挨过人类的虐待。我忙半蹲下身体,并且朝后边退了几步。它们看我乖巧没有恶意,也就开始低声细语的叫了起来。听这语气,是饿的够呛。我突然想起,在电动车的尾箱里有一袋猫粮,是准备随时救助它们的,便赶紧拿了出来。
猫咪们不是在吃食物,而是在大口吞咽。只有饿到极限时,才会这样狼吞虎咽。这时,从后面房子里出来一个老头,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是打针的,碰上这两小家伙,正好喂喂。老头一脸冷漠的说道,这是流浪猫,在咱这院子好长时间了。也没啥吃的,都快饿疯了,要不你抓回去养家里吧。我忙摆手说,实在抱歉的很,咱们院子里已经有老大小四十七只猫咪了。实在是空间有限,可不能再增加了。
老头听到这话,叹口气说,你是不知道,这猫真不好抓。所以也没个计划生育的,一年四季都在抱窝。由于猫妈没人喂吃的,生下崽来吃不上奶,没几天就饿死了,墙根下经常能看到。他是想尽快把这些家伙都弄走的,可赶不走呢,也就任其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我作为患者,是没资格询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同情心的。也许是单位的制度铁律,约束了人们想救助的步伐。毕竟这里是医疗机构,抗疫前线,要时刻保持干净整洁,是不会允许有动物出现的。那就只能做到这些了,我一旦出去了,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是不会被允许在进来的。下一回打针得过一星期以后,但愿它们能坚强的撑过这难熬的日子吧!
十月六号,我怀揣熟牛肝(比猪肝的价格便宜三倍)准时去打针。可出来以后,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见到了小白。老头还是那副很玩味的叹息表情,一见我就说,知道吗,小黑前几天饿死了。我真的说不出什么,虽然很想帮助它,可也是隔七天才能进的来。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办就能成的,一切都得靠机缘。也许,第三轮打针,也就是十月二十号那天,我可能连小白也见不到了。
昨天下午打完最后一针,我又见到了小白。羸弱的身体,骨瘦如柴,但精神还好。它见我已不如第一次那么胆怯,我把从门口买的猪肝,掰碎都喂给了它。小白吃的很欢实,相信晚上的严寒,不会再冻着它。
今天下午六点,我拿着猫粮去找它,门卫不让进。说不打针你想干什么,我说你们院子里有只猫需要点吃的。他看我着急火燎,便让我扫了场所码,限时一分钟。于是赶紧快步跑过去,可并没见到小白,老头可能下班回家了。我忙放了一大堆猫粮在那里,但愿它一切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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