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柔肠百结
沈放送张太太回到督军府，他将黄海叫来书房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黄海喜道：“现在士气大振！”
沈放打开地图，指着两个地方道：“刘剑雄他们的军队要兵围省城，他们一定会经过这两个地方，我们可以依据这里的天险设伏。”
黄海担忧道：“好是好，可刘剑雄也是老江湖了，我怕他会有防备。”
沈放笑道：“他肯定是知道那两条路危险，但他为人自负，一直觉得我是个毛头小子，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况且此时他强我弱，他一定以为我吓破胆了，哪里还敢主动出击。”
黄海听后如醍醐灌顶道：“少帅英明！”
正说着士兵进来通报道：“报告少帅，汤司令，秦师长等人求见。”
黄海惊讶看着沈放，心中充满疑惑。这个时候他们不是都躲在家里吗？怎么主动出来了？
沈放波澜不惊道：“让他们都进来。”
不一会儿，一群人屁颠屁颠进来，送来一大堆礼品。
沈放看着他们满脸憔悴，揶揄道：“几位都是家父生前的股肱之臣，看样子最近也很是辛劳！”
汤司令讪笑道：“我们这次来是想拜祭一下大帅，顺便告诉少帅我们愿意出兵讨伐逆贼。”
“各位能如此，沈放感激不尽！”沈放表面装作惊讶和感动，心里却忍不住偷笑，看来马小玲的办法很奏效。
“应该的，应该的！”
“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共同商议一下御敌之策。”沈放趁热打铁，指着地图道：“汤司令请将你的军队埋伏在这里，到时候我们给他来个里外夹击。”
“好。”
“秦师长，将你驻扎在陇海跌路的军队调过来，堵住敌军的退路。”
“好。”
沈放眼底掠过一丝寒意：“我要他们全军覆没。”
程啸林忙了一天回到家中，他直接去了白如梦住的小楼。
丫鬟见他进来，连忙帮他接下大衣道：“少爷，回来了！”
程啸林瞟一眼收音机道：“白小姐喜欢吗？”
丫鬟失落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兴许是白小姐今天心情不大好！”
程啸林凝眉道：“她心情怎么不好了？”
“出去一趟后就这样了，回来了就一直闷闷不乐，还问侯妈有没有蝴蝶。”
程啸林微微一怔，白如梦喜欢蝴蝶？他若有所思上了楼，叩了一下她的房门。
白如梦窝在被子里流眼泪，以为是小梅，抹干眼泪道：“进来。”
程啸林轻轻推开门进来，她吃了一惊，慌忙用被子裹竟身子。“你来做什么？”白如梦一张粉扑扑的脸蛋紧张到通红。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程啸林被白如梦的样子逗笑了，明明穿了睡袍还把自己捂那么紧，真把他当登徒子了。
白如梦被他的话堵住，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
程啸林解下束缚的领带道：“忙了一天有些累了，你睡你的，我先去洗个澡。”
白如梦猛的瞪大了眼，她没听错吧？程啸林竟然要在这里洗澡，难道他今晚要在这里过夜？白如梦还没来得及劝阻止，程啸林就已经进浴室里洗澡了。
浴室里响起的水声让白如梦紧张到了极点，她感觉到天旋地转，如果是别的男人她一点也不怕，她直接将他迷晕就好了，可程啸林身上有一种未知的东西在保护他，她对他无从下手。她突然想到了小梅，恍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小梅，小梅……”
住在对门的小梅听到白如梦的大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进来，担忧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如梦朝浴室支了一下颌道：“你今晚就在这里，哪也别去。”
“为什么啊？”小梅一脸迷茫。
“因为……”白如梦刚说到此处，浴室的门就打开了，程啸林穿着浴袍出来，头发上的水珠流过他立体的五官，分外魅惑。
小梅尴尬笑了笑道：“姐夫，你们慢慢休息，我先回去睡了。”她说完就溜。
白如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心里郁闷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啊？”
小梅“懂事”的将门关紧，心里乐滋滋道：“苍天有眼，姐姐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
程啸林坐在床沿上凝视着她，眼神温柔。
白如梦颔首不敢说话，也不敢睡觉，生怕一闭眼他就做出越轨的事。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了半晌，程啸林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白如梦诧异抬头，盯着他道：“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什么？”白如梦一头雾水。
“我说了你睡你的，我不会打扰你。”
白如梦白了程啸林一眼，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暗暗想道：“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我要是相信这种话那就是白活了一千年。”突然她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他浴袍下若隐若现的一条黑色细绳幡然醒悟，强笑道：“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程啸林颔首将绳子扯出来，绳子上挂着一个冰种翡翠的玉观音，这玉观音浑身散发着强烈的佛光，应该是高僧加持过的。
白如梦顿时明白了，原来一直就是这玉观音在守护程啸林，只要他摘下玉观音，她就可以对他下手。
白如梦说道：“你这玉观音是哪里来的？”
“我父母都信佛，因为父亲杀戮过多，母亲所以经常去寺里布施赎罪，和方丈很投缘，我十岁的时候母亲带我去寺里上香，方丈一见我便大惊说我前世种了恶因，今生结恶果必然活不过二十五岁，母亲听后急的直哭，说愿意用她的命换我的命，方丈被母亲打动便将这玉观音给了我，让我随身佩戴不可私自摘取。”程啸林说到此处眼中有深深的悲伤：“自那以后母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我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母亲就与世长辞了！”
“这就是因果报应吧！”白如梦压制住心底的恨意，佯装平静。
“你也信这个？”
“为什么不信？我一直觉得人在做天在看！”白如梦说到此处有难以抑制的激愤。
程啸林苦笑道：“也许吧！可能我上辈子真的做了孽，连累了母亲替我还债！”
白如梦一时静默，心里思忖半晌有了主意，勉强笑道：“你就这么坐着不冷吗？”
程啸林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手脚冰冷，逞强道：“还好。”
白如梦羞涩道：“要不你上来暖暖？”
程啸林心里一怔，愕然看着白如梦，他没有听错吧？她既然主动邀他上床睡。“你真的愿意？”他难以置信，试探道。
白如梦一本正经道：“什么愿意不愿意，不就是让你上来暖和暖和，又没有别的意思，哪有那么慎重！”
程啸林听后一笑，原来是自己想多了。程啸林真的很冷，他缓缓掀开被角，小心翼翼躺在白如梦身旁不敢妄动。
“你戴着玉佩睡会不会不方便？”白如梦要诓他取下玉观音。
“习惯了，到没什么。”程啸林莞尔一笑，白如梦竟然学会关心他了。
“你把玉佩取下来吧！不然睡觉硌的疼。你每天那么辛苦，睡眠好是非常重要的，身上佩戴东西睡觉是一种累赘，会影响睡眠。”白如梦苦口婆心劝了一通。
“母亲去世前嘱咐过我，无论何时何地这玉佩都不能摘，更何况我今年刚好二十五。”
白如梦的心霎时跌入谷底，心里暗自郁闷：“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突然程啸林伸手关了台灯，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他往她这边挪了挪，白如梦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程啸林柔声道：“十点了，我睡了，晚安。”说完便没了动静。
白如梦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阖上了双眼。
酒楼的豪华包间。
刘司令，韩师长，林小川以及手下的一群得力干将坐成一桌，把酒言欢。
林小川斟满一杯酒道：“这杯我敬刘司令，祝刘司令明日大破省城。”
刘司令笑道：“这也是多亏了你这些年的潜伏，辛苦了！”
两人高兴地碰杯，接着一口气喝完。
唯独韩师长心事重重道：“我们成败都在此一举了，省城附近山峦叠嶂，会不会有埋伏？保险起见明日我们还是先派人侦查后再行军。”
刘司令哈哈大笑道：“沈放就那点人还敢出来埋伏？依我看现在他说不定正紧闭城门藏起来做缩头乌龟。”
林小川听完韩师长的话也微微担忧道：“不能小看沈放，他跟在大帅身边也是打了好几场胜仗的，如果他真是一个草包大帅不可能把江山给他。”
刘司令不屑道：“那是他运气好！大帅认他做义子后我就偷偷派人去开封查过他，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常年眠花宿柳，没一个妓女不认识他，还和自己大哥的小老婆暧昧不清，就这种一心扑到女人身上的男人能成什么大事！”
韩师长听后心里如释重负：“如此我就放心了！”
林小川疑虑未消：“他的枪法我见过，连我都自愧不如。那次刺客暗杀大帅，也多亏了他。况且他在省城这么久，想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一大堆，我却根本没见他找过女人！”他实在不敢相信像这样一个人真的是废物！
“他要是敢当着大帅的面沉迷女色，那大帅还会让他接班吗？他又不傻！”一名军官自以为然道。
众人听完皆大笑起来。
刘司令轻蔑笑道：“他不过是一个学经商的，在座的可都是读军校出来，也历练了好些年，论行军打仗谁会输给他？”
“司令所言甚是！”桌上一片附和。
翌日。
刘司令等人率军前往省城，军队路过一条峡谷突然响起一阵爆炸声，接着就是枪响，士兵纷纷倒地鲜血一片。刘司令大惊失色道：“有埋伏。”
士兵慌忙举枪应对，虽然人多势众冲出峡谷却损兵折将。由于受伤人数过多，刘司令不得不推迟攻城，让士兵原地安营扎寨修养。
另一边韩师长的军队也遇到了同样的伏击，韩师长气的吹胡子瞪眼道：“沈放，你有种！”
傍晚，百乐门的霓虹再次亮了。
程啸林进舞厅拿了账本正准备走，红玫瑰小跑到他跟前道：“先生，现在你和白如梦怎么样了？”
白如梦？程啸林眉心一沉，她怎么知道白如梦的名字，还叫的这么亲切？“怎么？这和你有关系吗？还有白如梦的名字不是你叫的。”他眼中有一股森然的寒意。
红玫瑰本能的缩了缩身子，胆怯道：“那天白如梦……”她察觉到自己失言，慌忙改口道：“不不不，是白小姐， 那天白小姐说你一夜未归，应该是在小桃红那里，她就去小桃红那里找你了，看样子很伤心，我就是想关心一下她没有别的意思！”
程啸林微微一怔，凝眉道：“我知道了。”
程啸林快步走出百乐门，手下见他黑着一张脸，担忧道：“少爷，怎么了？”
程啸林半眯着明眸道：“去查一下谁告诉白如梦我在小桃红那里留宿。”
“啊？”手下惊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那白小姐是什么反应？”
程啸林不禁想起了红玫瑰那句“看样子很伤心”，他心里蓦然惊喜，她因为他去找别的女人而伤心了。
程啸林转怒为喜道：“去帮我抓几十只蝴蝶回来。”
“啊？”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大冬天去哪里找蝴蝶？”
程啸林唇角含笑道：“哪里有就去哪里找。”
“恐怕只有国外了，那些热带地区。”
“那就去国外找。”
“真去国外啊？”手下有些难以置信，费这么大劲去国外就是为了抓蝴蝶，他想想都觉得离谱。
程啸林凝视着他，无比认真道：“没错，立刻，马上，坐飞机去空运过来，记住要活的。”只要是白如梦想要的，他不惜一起代价也愿意给她。
“哦。”手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程公馆。
小梅把收音机拿到白如梦房间，两人一起趴在床上听收音机里播报新闻。小梅听的津津有味，白如梦则眉头深锁。
小梅察觉到白如梦的忧虑，不解看着她：“姐姐，现在我们在程家过的多舒服，你怎么总是闷闷不乐？”
白如梦凝眸道：“小梅，你想罗汉吗？”
小梅的笑容一瞬间僵住，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悲伤突然释放，让她撕心裂肺一般难受，她黯然低下头：“我不想。”
“其实我很羡慕你，活的比我洒脱！”白如梦苦笑。
小梅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你听我一句劝吧！我觉得姐姐在程家比在沈家强多了，姐夫也比那个沈小山强多了！我看你现在也不讨厌他了，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幸幸福福过一生！”
白如梦突然神色严肃：“小梅，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来越不听话了。”她已经说过许多次不许她再叫程啸林姐夫。
小梅委屈道：“是我越来越不明白姐姐了，像程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姐姐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呢？既然选择跟他来上海就好好过。”
“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白如梦哭笑不得，这丫头竟然以为她跟程啸林来上海是过日子的。
小梅噘嘴道：“他什么都没给我灌，只是以心交心。”
“以心交心？”白如梦嗤笑，心底泛出一丝苦涩：“论玩弄人心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我不明白。”小梅执拗的别过头。
白如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该告诉小梅真相了，她满目悲伤道：“如果换作是一千年前，你是应该叫他一声姐夫。”
小梅蓦然回眸看着白如梦，睁大了眼：“难道他是？”
“没错，他就是朱元璋。”白如梦十分笃定：“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所以我答应跟他来上海，不为别的只为了报前世的仇，我要杀了他。”
小梅心里发凉，不敢相信：“不可能。我不相信他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姐姐是如何断定他是朱元璋？”
“一模一样的气息，还有熟悉的感觉。”
“感觉也有错误的时候，如果单凭气息有多少准确？”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而她曾经误将沈小山认成步青云就是那稀少的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那我宁可相信那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小梅可怜兮兮看着白如梦道：“姐姐，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别伤害他。”
白如梦见小梅难过，于心不忍道：“我答应你。”
“我们听话匣子，不说扫兴的了。”小梅目光聚集在收音机上。
收音机里已经播完新闻，现在正开始讲故事，是一个甜甜的女声道：“在一个遥远的山村，有一个头发很长的美丽姑娘，大家叫她长发……”
两人静静听了两个故事，小梅不满的道：“都是些小孩子听的，没意思！”
白如梦淡淡一笑道：“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小梅凝神思索片刻，眼眸一亮道：“记得我们一起回去看我爷爷的时候，姐姐说过你师父曾经给你讲过一个故事，我要听那个。”
白如梦黯然神伤道：“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故事嘛！精彩就可以了。”小梅兴致勃勃。
白如梦点点头，娓娓道来：“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时剩下了两颗漂亮的紫色彩石，一颗她镶作戒子，取名出云，另一颗她赠给了人类。后来人类将那紫石日夜供奉，紫石就修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少女天生有一个异能，她能预知到即将发生的灾难，除了关于自己。女蜗娘娘特意警告过她，预知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泄露天机将会遭到天罚。”
“然后呢？少女违背天命了吗？”小梅靠拢白如梦，好奇的追问。
白如梦凄然一笑，接着道：“有一天少女来到了一个国度，她爱上了那个国家的君主——寒凝。他们很幸福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可寒凝的堂兄铸严觊觎王位已久，更垂涎少女的美色，他屡次挑拨寒凝和少女的感情，寒凝不再相信少女对自己的真心。在铸严即将谋反之时少女预知到了一场天灾，大水将会淹没整个国度。可是她不能说，她只能一味让寒凝离开，寒凝不可能无缘无故抛下他的国家，她说不出原由他就坚持不走。最后少女没有办法只有流泪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天帝将要降下一场大水淹没蜀国，说完她就变成了石像，瞬间粉身碎骨。寒凝伤心欲绝，带着相信自己的军队和子民离开终于逃过一劫，而贪恋荣华富贵的铸严死守蜀国，葬身在大水之中。”
小梅听后唏嘘不已道：“如果寒凝能无条件相信她就好了，明明可以是皆大欢喜却成了一场悲剧！”
“爱最难的不就是无条件相信吗？”白如梦和沈小山又何尝不是输在这一点。
省城。
黄海突袭韩师长后全身而退，连忙给沈放打电话报喜，沈放接到电话高兴的不能自己：“好，你们现在立刻撤回城中。”
“汤司令他们的军队多久可以赶到？”
沈放胸有成竹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刘剑雄刚吃了亏一定不敢冒进，他应该会先休整一天让士兵恢复体力，我们又争取了一天的时间！”
“好！”黄海喜不自禁。
沈放挂了电话心情大好。
马小玲凑过来道：“瞧你高兴的，可别忘了这里面有谁的功劳！”
沈放感激凝视着她：“小玲，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马小玲突兀道：“我想搬进大帅府来住。”
沈放神色一怔，有些为难：“你搬进来做什么？”
“为了方便每天看到你！”马小玲笑容灿烂。
“这个……”沈放万分犹豫，既不想答应又不好意思拒绝。
见沈放一脸的不情愿，马小玲气呼呼道：“刚刚还说谢我，现在我不过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
“不是！”沈放愁的眉毛都快连成一条线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马小玲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道：“就这么说好了，我明天就搬过来。”
“好吧！”沈放欲哭无泪。
马小玲欢欢喜喜回到家里，将东西都装好，又为张太太准备了一大堆礼物，一直忙到深夜才安睡。
第二天，沈放派车来接马小玲，马小玲让手下将行礼通通放进后备箱。
手下一头雾水道：“小姐，你这是？”
“我要搬到督军府去住。”马小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眉目都是笑。
“什么？”手下大吃一惊。
“你们就在这里住着，有消息就来督军府通知我。”这样马小玲才方便和德川俊雄联络。
“可是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手下们面面相觑。
“有他们保护我还不够安全吗？”马小玲指着护车的军队。
手下们哑口无言，只得道：“那小姐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络。”
“嗯，放心吧！”马小玲嫣然一笑上了车。
沈放让下人打扫了一幢小洋楼给马小玲住，待马小玲放好行李，他便带她去见张太太，张太太住在大楼主卧，离洋楼有一段距离。
马小玲带了一大堆礼品去拜访张太太，沈放不解道：“你准备的见面礼也太大了吧？”
马小玲抿嘴一笑：“不止要大，还要她喜欢。”
“我干娘很好相处，你不用这样。”
“当然需要这样，不为别的，只为你！”马小玲凝视着沈放，目光炽热仿佛要将他融化。
沈放感觉心被烫了一下，忙不迭避开马小玲的眼睛。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张太太门前，沈放轻轻扣门道：“干娘……”
“进来。”房间里传来虚弱的女声。
沈放带马小玲进屋，莞尔一笑道：“干娘，这是马小玲姑娘。”
“张太太好！”马小玲面带笑容，微微行礼。
张太太目光凝视着马小玲，面露惊讶，她很少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她脸蛋精致无瑕，一双杏眼明亮如星，鼻子小巧挺拔，清丽可爱，她的高矮胖瘦都恰到好处，增一分和减一分都不及现在合适，那一身白色雪纺长裙更为她增加了几分仙气。张太太由衷赞美道：“马姑娘长的真漂亮！”
“张太太叫我小玲就好了！”马小玲也不谦虚，“漂亮”二字受之无愧。
“我之前一直听说沈放身边有个特别漂亮的姑娘，今天可算见着真主了！”
“我之前一直听说张太太高贵典雅，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张太太莞尔一笑道：“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难怪沈放喜欢你！”
沈放神色一凛，慌忙解释道：“干娘，我跟小玲只是朋友。”
“是啊！”马小玲也跟着解释：“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
这一句话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张太太笑的意味深长：“是，我知道了。”
程啸林今天早早就回来了，他欣喜来到白如梦住的楼下，喊道：“如梦，小梅……”
白如梦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便照了进来，难得的好天气。
白如梦站在落地窗前，俯身看着他：“程先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这才正午，平日程啸林定要忙到傍晚。
“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我想带你和小梅出去玩。”程啸林抬首仰望着白如梦，阳光照射在他含笑的脸庞好似春光灿烂，和他往日冷峻的容颜判若两人，却一样俊到让人着迷。
白如梦带着小梅一起下楼，脸上的笑若有若无：“今天天气真好，我们也正想出去玩。”
只是这若有若无的笑，就已经让程啸林喜不自胜，至少白如梦终于肯对他笑了，不再是溢于言表的反感。他开车带他们去公园赏梅花，到了傍晚又带她们去西餐厅用餐。
天色只是微暗，西餐厅里已经打开了绚丽彩灯。
小梅被门前的一颗大圣诞树吸引，她好奇望着圣诞树，眼睛都在发光：“这松树装扮的好漂亮！”
“这叫圣诞树。”程啸林走到小梅身边，莞尔一笑。
“什么是圣诞树？”小梅十分好奇仰望着程啸林。
“圣诞树是西方国家过圣诞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准备的，可惜今年的圣诞节已经过了，等明年圣诞节的时候带你们出来玩，到时候租界里的洋人都会出来狂欢，十分热闹。”
“那个时候是不是可以看到更多圣诞树？”
“是的。”
“真好！”小梅悲喜交加：“可就是还要等一年。”
“丫头，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在你们楼下放几棵。”
“真的？”
“嗯。”
“谢谢姐夫！”小梅兴高采烈道。
白如梦一脸郁闷，这个小丫头也真是好哄，就这么又把她给卖了。
“先生，小姐，你们要吃点什么？”服务员见他们在门口立了一段时间还没有进来，只有出来招呼。
“老位置，进去再点。”程啸林带着白如梦和小梅进去。
西餐厅的经理很快将程啸林认了出来，热情上前招呼道：“原来是程先生，您的位置一直都给你留着，这边请。”经理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小梅还是第一次看见外国人，她感到十分新鲜，眼睛不自觉一直往经理身上瞟。
白如梦察觉小梅的异样，凑到小梅耳边低声揶揄道：“你要是喜欢这种模样，姐姐再给你造一个就是了！”
小梅脸一烫，规矩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他们一起上楼走进了一个安静华丽的大包间，没有注意到楼下一双犀利的眸光。
经理将紫水晶大灯打开，发出淡淡的幽光，不明亮却很温馨。包间里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长桌，长桌中央是一大束白玫瑰，散发着醉人的芬芳。包间左边有一个小舞台，舞台上放着一架钢琴。
程啸林走到落地窗前将紫色帘子拉开，一束明亮的月光便照了进来，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见明月和大海。
白如梦和小梅都被这美景迷住了，欣喜跑到窗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真是太美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海。”小梅兴奋的像个孩子。
白如梦凝视着波涛澎湃的大海，悠然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程啸林凝眸看着白如梦，她清冷的身姿和这月华如水融为一色，宛若一幅画，美的不似人间。
“程先生，想点什么？”经理将菜单递过来。
程啸林这才回过神，将菜单给白如梦道：“你看一下喜欢吃什么？”
白如梦翻开菜单，点了一份牛排和龙虾，遂将菜单递给程啸林，程啸林含笑看着小梅道：“丫头，你想吃什么？”
小梅颦眉道：“我不饿。”她最怕的就是人家问她这句话，心里很是煎熬。
“出来玩一天，怎么可能不饿？”程啸林将菜单塞给小梅。
小梅欲哭无泪：“我减肥。”
程啸林忍俊不禁道：“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现在不是流行以瘦为美吗？我想再瘦一点穿旗袍。”
白如梦偷笑道：“你就由她吧！她性格倔的很。”
既然白如梦发了话，程啸林也只有由着小梅了，自己点了一份牛排和一瓶香槟。
经理记下菜品后，笑容可掬道：“程先生，还需要音乐吗？”他说着目光瞟向白如梦。
程啸林莞尔一笑道：“老规矩，只叫一个乐师进来弹钢琴就可以了，点上蜡烛，今晚的月光够好！”
“好。”经理欣然一笑，退了出去。（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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