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祥执导、陈可辛监制的「七月与安生」,男导演和男监制居然把女生之间的故事诠释得淋漓尽致,这是我观影前始料未及的。新晋曾导,与其议论他的家世星途,不如把目光锁定在他这个人身上。跟随陈可辛多年,场记的杂活他都做过。他曾感叹,“我都做了这么久,如果某些人还是觉得我能这样是因为我父亲的话,那我只能说他们确实不喜欢我”。我不知道那些人在这部电影上映后是否还会继续怀揣恶意地百般诟病,但我们这些真正看懂了「七月与安生」的影迷,从此记住了这位锐意进取、不甘人后的导演,他叫曾国祥。
影片改编自安妮宝贝的同名原著,片名英译为“Soulmate”。七月与安生之间的关系,恐怕早已超越了友情。爱人知己,仇人姐妹,好像都不足以概括这种复杂的感情。“灵魂伴侣”这个词更贴切,我们每一个人都曾向往过有这样的灵魂伴侣。
七月,恬静如水;安生,张扬似火。看似截然不同,却又互相依存。我们每个人既是七月,也是安生,我们毕生都在两个极端连接的那条轨道里摇摆不定。与其说是两个人的极端性格,不如说是一个女人的两面性。
友情的催生无关性格,也向来是不可理喻的。宿命般的相遇,随之便是包容与分享。十几岁的女孩儿,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试图留住对方的一辈子,自然什么都可以包容,什么都愿意分享。除了一样,爱情。阴差阳错的三角恋里,苏佳明到底爱的是七月还是安生,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什么探讨的必要。在两个女孩儿互为灵魂伴侣的感情面前,摇摆不定的渣男算什么,不过两军交战下的一团炮灰而已。
当闺蜜和你爱上同一个男人,是撕还是让?这个问题我想都不敢想,太难了。安生拱手相让了很多年,最后还是逃不过七月亲手撕破表面的平静。从这一件事情上,倒是发现了七月与安生的共同点,就是擅于伪装。七月一贯装乖,她把那一套讨好大人的手段和世故藏了起来,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平淡的人生;而安生向来装狠,她将不安全感和自卑孤独藏了起来,肆意漂泊四海为家。所有人都被她们骗到了,除了她们彼此。
两人开诚布公的那一幕,看得非常揪心。曾经引以为傲的就是彼此的了解,后来杀人于无形的也是彼此的了解。小时候你们有没有偷偷试着用削铅笔的小刀划破手指?指尖裂开了一条很浅的伤口,却不见血,细微的疼痛。自己动手,手指早有免疫,根本没有伤及毛细血管。反倒是旁人发试卷的时候,未曾想到单薄的纸缘划过手指,立马是一道血痕,刺痛难忍。伤己的时候留有余地,反倒是最亲爱的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伤我最深。
“我恨过你,可我只有你。”七月如是说,说的也是安生的心声。很久以前多看了他一眼,走错了一步,很久以后才发现,这细微的差池,交换的是七月与安生的整个人生。
有一天,桀骜不驯的安生漂泊累了、心倦了,停下来变成了温和恬静的七月;有一天,温和恬静的七月被辜负了、不甘心了,逃到远方变成了自由不羁的安生。
其实七月本可以留住家明,但她选择捍卫自己最后的骄傲。“你明天婚礼别来了,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
「奇葩说」里,范湉湉忆起和闺蜜的友情,说过一句令人动容的话:Men always gone, but the girl still here. 眼看七月人生最重要的两个时刻,分娩和去世,陪在她身边的,还是安生,只有安生。
签死亡确认单的时候,安生泣不成声。谁他妈是你的家属了,我不要签。
有一种感情,绝非亲属,比亲属更甚。后来安生写了一本书,叫「七月与安生」,取笔名为“七月”,在七月离去的余生,养育着七月的女儿,过着七月本该拥有的恬淡生活。
黄伟文作词一首,「最佳损友」。
歌词像是自白: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只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
选择延续你的人生,感知你的灵魂,或许只是因为,在爱情和友情这道题里,我只想选择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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