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答应要去参加闺蜜婚礼的第一天。
1、
虽然早就从她口中知道,婚礼就定在今年年底,但是在朋友圈刷到她的邀请函时,还是马上返回聊天页给她发了消息。
“恭喜呀!什么时候回来呢?
“婚礼定在1月26日,提前一周回来,准备婚礼。”
“那时间还是挺充足,整整一周”
“可是在路上就要花去一天,第二天要收拾屋子,这么久没住人,肯定要打扫。然后第三天要去他家,双方再商量一下。第三天再去婚庆公司确认一些事情。第四天去参加堂姐的婚礼。第六天去采购一些东西。第七天要装扮一下房间,我也要调整一下状态。”
盯着她发来的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突然泛起一阵对婚姻的恐惧,我怕麻烦,这些我听着都很头大。
“是挺满的,辛苦了!”附带了一张抱抱的表情图。
因为我内心被婚姻二字折腾起的波澜,我草草说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放下了手机。
开始回忆起关于她的这份幸福。
2、
他们认识也才一年多,就这样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她总说幸好遇见了他,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全都是幸福。
我也为她感到高兴,这个善良又贴心的女孩子,也找到了可以照顾她的人。
他们的相识,得益于她的失恋。
她和前男友,异地恋,两人所在的城市连起来可以跨越大半个中国。平时就靠电话、视频聊天、短信等各种可以说上话的方式来分享彼此的生活。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异地恋,相识是在那场忙碌拥挤的高二分班大战里。书一摞一摞地移动着,偶尔有人跑过,总是险些碰掉一些书,那高塔也就摇摇晃晃起来,但也总是没掉下去。
分班以后,她有了新同桌,一个面庞白净戴着眼镜的小个子男生。我就叫他z吧!z不爱说话,就只知道埋头学习。
她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声音总是小小的,动作总是温温柔柔的。她的桌子上,书总很整齐,每个本子的边边角角都被压得平平整整的。
她知道自己该努力,但是学习好像不太认可她的付出,收获总是寥寥无几。而z却总是班上的第一名,尤其擅长数学。
她也终于鼓起勇气,虚心向他求教。他也很温和,对她提出的每个问题细细解答,一遍又一遍。
高三也如约而至,她学了美术。作为艺考大军的一员,她去参加集训,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没出发之前,那些要在大城市长长见识的打算,如今都在这间画室里出不去。
在此期间,z也难得关心过她几回,她总是忍不住来和我炫耀,我只是耐心听她说。我们常聊的,都是关于高考的,她总是说好难,我只好鼓励她,多看看自己的进步,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时候,我还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也信,但只是信罢了。
3、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接到她的电话。在路上买了些水果,凭着指示牌找到了病房。推开门,三人间,齐刷刷的眼神都朝向了我,她愣了愣神,接过我手里的水果,怪我浪费钱,然后示意我坐下来。
她放好东西,退回原位,围绕着这个病床的,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她开始给我介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z,也是最后一次。z和我礼貌性地打了招呼,我们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话题渐渐转回正轨,我们都望向了床上躺着的那个此刻很苍老的女人。
“阿姨,怎么了?”我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背过身子小声问。她站起来,替阿姨掩了掩被子,示意我们出去说。
我们都起身,走向大厅,那里放着一排排椅子。z就扶着她,她的鞋跟有些高,我们又重新坐下来。
她就突然抱住我,然后小声低泣,说:“她对我而言,那么重要,可是我却留不住她呀!”我才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一场生死离别了。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阿姨的肺疾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上次见到阿姨,也是医院,她也咳得厉害,但只是感冒了,阿姨年轻时多受累呀!苦了一辈子!
她的眼泪甚至落进了我的脖颈里,有些凉。我轻轻推开她,从包里抽了些纸巾给她,帮她擦了擦眼泪。z开口说话了,结果还没出来呢,也别太担心了。
焦点也就回到了z的身上,我之前只是见过照片,时常听她提起,但从未见过面。我有些不满意他的个子矮,但是和她站在一起时还算相配。
于是,略带酸味警告他,要对她好一些呀!然后交换了联系方式,不忘记继续念叨他,这可是我珍视了十年的女孩,一定要好好对她。时间有些晚了,他们又送我出来,我们一起吃了饭。
4、
那次以后,我没有再见过z,但还是经常看到她的动态里面字里行间洋溢的幸福。我的内心就很平静,没有再过多打听她们的事情。
她计划着自己的未来,甚至有了飞到z所在的城市工作的打算。一步一步,学习很多东西,每天都很累。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他太耀眼了,我只有拼命努力,才能无论到了哪一天,都能站在他的身边。”
还没来得及看见她飞去z所在的城市,z就另觅新欢了。她一开始不相信,但朋友间传得厉害,她明明知道答案,还是想听他说。
z又解释自己只是一时没忍住,受不了两人隔这么远的距离。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但是,z做不到。z后来的女朋友还跑来她的空间留言什么的,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重新恢复单身,过了有些心酸的两年时光,偶尔深夜,她也突然给我发消息,诉说内心的不安和痛苦。我与她也相隔甚远,只好静静听她说,说出来,就好一点。
后来,她慢慢想通了,说自己也彻底看清了z,以后也就不用联系了,真好!我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我不敢说z就渣,但至少,他辜负了一个愿意为他放下一切远赴千里的真诚的女孩儿。
一次与朋友的聚会上,她多喝了两杯,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冲到洗手间狂吐以后。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冷着脸不许她喝酒的人,一杯接一杯帮她挡酒的场景。
回到租住的公寓,她给我打了长长的一段文字。诉说自己的难过,诉说他们曾经美好的一切,也一一列举他的各种资料。
“我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但那串数字我早就记住了,记住了,早就熟透了!”
我看见她分享的各种细节,内心忍不住泛起酸楚。
“我多想,抱抱你呀!我的女孩。”
没有z的日子,她过了两年。她终于把记忆中的细节都慢慢磨平了,这下的确是找不到了,没有疤痕了。
5、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字里行间又洋溢着幸福感了。
“我有男朋友了。他是L。”
她给我发了消息,我有些感叹,希望这次走进她生命的男人能够好好对待她了。
偶尔也会有美食的照片,大多是简单的小菜或者洗好的水果。后来,还有她和L的妈妈一起出去玩的照片。
再后来,就是他们的婚纱照。拍的时候,她也跟我说,太累了,但她是幸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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