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早早到对面菜摊买菜已经成了暑假里的习惯。对面的蔬菜摊有两个，一个标榜专卖崇明菜，除了蔬菜还卖一些产自崇明的西瓜、葡萄、梨和鸡蛋等等，虽然价格稍贵但货真价实，小小的店铺人挤得满满当当。另一家就是大杂烩，水果蔬菜一起卖，价格是便宜，但质量确实差一点。但由于价格便宜，一大早过来买菜的人也不少，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两家生意都能红红火火。
第二家菜摊的蔬菜价格走亲民路线，销量不错。但他们的水果很难卖，不是质量不好，只是周围水果店本来就多，你一个菜摊兼卖水果，水果和蔬菜混杂感觉乱糟糟的不够专业怎么会有销量。很多时候眼巴巴地看着水果在那里消磨时光，慢慢地熟透失去光泽。香蕉就是其中之一。时间放的太长实在不好卖了，干脆就放在菜摊门口便宜卖。
一般早上买菜的人都忙着在房间里的摊子上挑选各家所需的各式蔬菜，几乎没人去留意这些便宜香蕉，那表皮都已经发黑的香蕉。可有一天就有一对老夫妻，头发都已经发白，从东面小区相互搀扶着一起来到这菜摊前，没有买菜，就盯着这些香蕉看了半天。卖菜的胖姑娘也看出了些许端倪，热情地拿起地上盒子里的便宜香蕉，剥开表皮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让老太太尝尝。老太太礼貌地推开了。胖姑娘自己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香蕉外皮是难看点，味道还可以，熟透的香蕉味道更甜。
老夫妻似乎也就看中了这些香蕉，试图蹲下来挑选一番。可能是上了年纪，关节也不灵活，要蹲下来也不容易。胖姑娘反应很快，立马拿来马夹袋，熟练地拿着几个往袋子里放。才放了三四个，老夫妻就说够了够了。让上秤称一下，准备付钱。胖姑娘拎着马夹袋飞快地在秤上一放，张口就说：
“两块。”
胖姑娘拿着装有香蕉的马夹袋，在递给老夫妻之前顺手又拿一根香蕉往袋子里装。在她眼里这些香蕉卖不了几个钱，做个人情送给你们又何妨。老夫妻频频合掌表示感谢。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拿出皮夹子，挑出一张五元钱递给胖姑娘。
“找你三元，拿好了。”
接过胖姑娘递过来的找零，放进皮夹子。老人提着装有香蕉的袋子径直离开，搀扶着往东走回家。虽然时间还算早，可夏日的太阳就喜欢早早起来，那暑热升腾，阳光刺眼。
老夫妻年纪应该在八十左右吧，老俩口都精廋精廋，遇到强台风都不敢出门。他们相濡以沫走过多少岁月，他们有没有子女，是不是孝顺不得而知。按照上海退休老人工资待遇而言也不至于买不起好一点的香蕉，却为何独独去买这些商家几乎要处理的便宜香蕉？或许有着不得的苦衷？望着远去的老夫妻，手把着手，慢慢消失在前面的小区。等我们老了，是不是也这样啊？
2020.8.22晚间杂念，晨起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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