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电话铃响了,一串笑声,咯咯地。是静,我的闺蜜。
她没说话,我感到这不是她平日的风格,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静很漂亮,是我的发小。169的个子,配上一双高跟鞋,不谦虚的说,就是模特。眼睛很大,是一笑就含情的那种。她时尚,前卫,思想跳跃,喜欢新鲜的事物。有一年秋天,说自己小腹长肉了,非要去学肚皮舞,害得我也练了一个多月。
我有点书卷气,普通得没有回头率。真是好笑,我们竟是闺蜜。就像你身上穿着毛衣、秋裤,脚下却配着凉鞋,不搭调的哦!
说,在哪?我毫不犹豫地扔下厨房,抓起衣服往外走。我知道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静只谈过一次恋爱,是一个叫做军的男人。军是静的领导,一个国企的高层。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军还是中层干部,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有家。
静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是一个花开的季节,她喜欢玫瑰花。军就时常的送,满屋子的花香,静是陶醉的,从她闭着眼睛嗅芬芳的样子,我是确定的。
军和静早就说过,他们之间只有爱情,是只有爱情。静没有告诉军自己怀孕的事,只是分享了我一个人,因为只有我才会懂得她的快乐。
静是真的爱军,她从来不做军不喜欢的事。她们在一起五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静的思想有了变化,她想结婚了,她想有个孩子,是军的孩子。可是,军的思想没有发生变化,他有婚姻,有孩子,所以他不需要再有,最重要的是他要事业。
静怀了两个月的孩子,怕军知道,就让我陪她一起把孩子打掉了。我很是难过,看她虚弱的样子,心就会痛。我劝过她,好话坏话,骂她的话,一车一车地运给她,卸在她的邮箱里。我知道她是会看的,也一定会看。因为她会生气,每每会给我留一句,我愿意,不喜欢就离我远点。
于是没了电话,没了短信,你打她也不接。就像马航一样,失去了联系。这些时候,我会惶恐,不安,我害怕出什么事情。或者说我会想她,想我们的友谊,还有那曾经在一起笑过的餐桌,曾经在一起哭过的夜晚。
我喜欢设给她专属的铃声,那是她的笑,咯咯地像一个孩子。
当依旧还在的时候,只能也就只是只能了。
我不再说她,还有他的军。
去年五一,我们一起去了大连。去了才知道,因为军和他的一家也在那里。静说,这样有像和军一起旅游的感觉。我总是懊恼,懊恼于我对静的无能为力。
为了可以长久,军让静辞了职,安排她在一家私企做文员。这的老板是军的哥们儿,每天轻松得很。但工资不高,远不及原来的收入,军每个月都会给她打钱。她也不怎么花,感觉像一个已婚的女人,深入简出,少了曾经的许多风韵。
我结婚,生孩子,一路上静都在。她羡慕,她微笑,她抱起我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叫她静妈妈。
我对于静,是随叫随到的,这个醋没有人可以吃得了。我知道她的苦,还有她被冷落后的孤独。我不会在静面前秀恩爱,也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她会说,结婚和不结婚不都是一样平淡。我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我拉着她的手,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她的手好凉好凉,就像一块冰,一块尘封在古墓里的冰。她也流泪了,是簌簌地流在脸上,一片狼藉。
她又怀孕了,她说,她只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军的孩子。然后自己带着,离开军,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偏偏是宫外孕,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我依旧懊恼,懊恼于对静的无能为力。
他真的爱你吗?我问静。静笑了一下,深情地说,我爱他就够了。
静睡了,睡得很安然,偶尔嘴角会有微笑。我知道她做梦了,梦见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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