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夜,我十几岁时的一个深夜。睡得正酣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将我惊醒了。
害怕吗?
怕。
那个年代,深夜入室的窃贼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得大人们都在床边放有锄头、铁锨等工具以应对突发事件。
那个夜晚,屋里只有我一个。害怕不能等同于胆小。也或许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必须去面对,所以害怕的我并不是很慌张。
在漆黑的夜里,入眼的还是漆黑一片。或许,不是贼。因为贼也是人,人是没可能长有猫狗那样的能在黑暗中洞悉一切的眼睛。
有了这样的判定后,我缓缓地将手伸出蚊帐去勾我熟悉的蚊帐杆子上系拉线的位置,开灯。
“砰”的一声响,一个东西从我手心滑走,冰凉!我猛的坐了起来,灯亮了,心狂跳不已!
蛇!我感觉滑过我手心的是蛇尾!!!
入手冰凉,细小有尖。那一定是蛇尾!我的心顿时狂跳不已。
也许是我天生胆大吧,当时我并没有发出那些电视剧中所看到的,被意外惊吓到而发出的恐惧的尖叫声。
在我心还在狂跳时,床下又有了悉索的声音。
被吓着的狂跳的心瞬间被充刺着愤怒,愤怒让我忘了我对蛇的惧怕,愤怒让我瞬间勇敢无畏、强大了起来。
我翻身下床,赤脚蹲下,手上拿着我的鞋。我得砸死它,可恶的长虫!
在床下的墙角,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瞪着我。如果说我的眼神是愤怒的嗜血的,而它的眼神是恐慌的。你信吗?
几十年过去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我还是认定它的眼神是相当的恐慌的。
它不是长长的令人害怕的蛇,它是只让人相当讨厌老鼠。我那只去开灯的手不经意碰着了它的尾巴,它也吓得心突突的跳。
我奋力的砸出了那只鞋,我要灭了它!它猛的窜跳过来,擦着我的脸颊,踩着我的肩头逃到了外屋。
可恶的老鼠,我非要逮着你不可。我要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我操起一根木棍就奔了过去。
外屋是小卖部,两面是货柜,一面靠墙是张书桌,门面处是砖砌的货台。东西很杂,缝隙很多。
那只老鼠也是惊魂未定,它也被我吓惨了。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抱头鼠窜,当时它就是在东躲西藏的诠释着“鼠窜”。
所以,我清楚它在哪儿,它也明白我要干什么。可是,缝隙太多了。我没有李寻欢例不虚发的飞刀功力,我纵然怒气冲天却只能气喘吁吁的望鼠兴叹。
罢了罢了,夜已深沉,明日还得上学,想必它经此劫难也不敢再有所为,还是睡觉吧。
不知有睡了多久,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把我惊醒。起床一看,它竟吃了好些饼干。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鼠辈,我与你势不两立,今夜非毙了你不可。
操起棍子又是一阵猛攻,终于把它逼到了墙角一堆码放整齐的啤酒箱边上……
胜利得来不易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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