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和老妈,思稳她们一起闲聊,看到我们正在吃的粉条,于是我妈向我们回忆起她以前用自家的红薯淀粉去下粉条时候的种种。
老妈说由于会这种手艺的人很少,但是需要下粉条的人却很多,所以需要很早就要赶到下粉条的那里去排队。冬天的时候天气很冷,她半夜三点的时候就要起床去排队,不然就很有可能一天都下不好。虽然下粉条的过程很辛苦,大家依然乐此不疲,觉得很值得,因为用的是自家的红薯淀粉,吃的也比较放心。
老妈说,想要下粉条,时机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等到冬天,还必须要等到结冰以后,这样粉条才能够顺利下出来,且口感较好。
整个下粉条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需要把红薯用水洗干净,然后用一种叫打粉机的机器把它们打成红薯淀粉,之后再把淀粉晒干,最后下粉条的手艺人会把淀粉放在一种类似于水瓢的器物里,这种器物下方全是小孔,用锤子使劲敲打后,粉条就会慢慢从小孔里掉下来,然后旁边会有人拿着竹竿立刻将打出来的粉条挂起来。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片刻不得马虎。所以,我们农村吃的粉条基本上都是人的手工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没有添加其他任何物质,说是纯天然,无污染一点都不过分。因此味道比较劲道、爽滑,口感真的不是城市中买来的粉条所能比拟的。
其实,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何把红薯可以变成粉条的,总觉得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这应该属于一门手艺,只不过现在这门手艺已经越来越没落了,身为90后的我们都没有见过,更遑论00后或者以后的孩童。我在担心这种农村里存在的传统手艺会一点一点消失,一点一点被人们遗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上一辈人在一点一点变老,我们在一点一点长大。在这个新时代,我们得到了很多东西,手机、电脑、网络,然而我们也在失去很多东西。我们现在吃的饭,都好像失去了很多家乡的味道。即使名称一样,但是味道却千差万别。
依稀记得小时候,家里杀个自家养的土鸡,炖一锅鸡肉,那香味走至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真可谓是十里飘香。而现在我们买的鸡,吃到嘴里都觉得索然无味,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味道。
以前吃的馒头都是自家的手工馒头,面粉也是用自家的小麦用机器打出来的,馒头也是用土方子进行发酵的,而如今的馒头,虽然很多也是打着手工馒头的名头,但还是能吃出发酵粉的味道。
以前用笨重的木驾车推着小麦去打面粉的时候,都是一家人一起,然后去排队,然而现在打面粉的机器都会尘封在肮脏的角落里,上面堆满了杂物,落满了灰尘。本来应该是最干净的机器,然而现在却成了最脏的存在。
有多少小孩还能见到这种轰隆隆轰隆隆,象征着家乡独特味道的机器呢?恐怕很多孩子都不知道馒头是怎样做出来的吧?
还有爆米花,现在我们看电影吃的都是那种用电烤箱,奶油以及蜂蜜爆出来的,吃起来有一种甜腻腻的味道。然而,我们小的时候吃的都是那种老爷爷用一种黑乎乎的锅炉,然后架在煤炭上面,一圈一圈的摇着,最后用脚一踩,嘭的一声,爆米花就被爆在了连在小锅炉上面的布袋里面。
然后,我们一群孩子就会一股脑拥上去,顺着布袋的一头,慢慢把爆米花全部顺到另外一头,然后用自己拿着大袋子装着。记得每次炸爆米花的老爷爷一来,我们一次就会炸好多好多,生怕不够吃似的。那个时候吃爆米花都是一抓一大把,然后往嘴里填,然而现在都是一颗一颗捏着吃,结果吃一会也就觉得腻的不行了。
还有,还有,还有好多好多,依稀飘在脑海里,但是如果你不努力去捞,它们就随着岁月越走越远了,只留下零零碎碎一些回忆,供我瞻仰,任我怀念。
我不知道还能记得它们多久,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它们仍旧能够在我的记忆长河里占据一点点的位置,这样也算是我对童年的一种缅怀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长大了离家乡越来越远,记忆也会跟着离家乡越来越远?记忆仿佛是一个叛徒,谁离它近,它就记得谁,多么现实啊。连记忆都会跟着现实走,我们又在倔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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