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的娘

作者: 正向聚焦父母课堂 | 来源:发表于2018-05-16 14:58 被阅读11次

    一辈子,我只有一个娘,最亲的娘,无人取代。她是我心里最柔软、最温暖的部分,是我最亲、最爱,是我一生的慰藉。

       无论多么孤单,多么灰暗的日子里,只要母亲的爱在心里,就如同冬天的炉火,沙漠里的甘露。心便有了甜蜜,有了力量,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有关于娘的每一点,都刻在我的记忆里,至死都不曾褪色,温暖如初。

    热泪,永远像童年一样炙热,一样纯洁。

                       (1)娘五岁时种下的枣树

    在大舅的院子里,有一颗很粗、很大的枣树,枝繁叶茂,树冠遮住了半个庭院,高出屋顶,树干有大人们的腰那么粗。

    听娘说,这棵枣树是她五岁时亲手种下的。

    娘是姥爷的长女,乖巧聪慧,也是姥爷的掌上明珠,那时她的弟弟妹妹们还没有出生。

    娘说,那一年姥爷刚刚盖好了后来大舅住的院子,看院子空空的,娘就种下了那棵枣树。

    我想象娘五岁时情景,在朝阳里,她是什么样的小姑娘,她梳着什么样的发髻,穿什么样的衣服,她怎样拿着小铁锨,如何掘土,她提着小水桶,如何浇水。

    这棵小枣树,一直活了八十年,可母亲已经走了多年,每想到此,不免潸然泪下。

    我非常地敬佩和羡慕这棵枣树,它真了不起,巍然屹立几十年,不曾记得给它浇过一次水,施过一次肥,每到夏季便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丝毫没有衰老的痕迹,结的枣又大又密,是圆的,我们老家称这种枣为零枣,可能是因为0这个数字是圆的。

    而另一种长形的枣称为“躺枣,”多么形象生动的名称啊!

    这棵老枣树结的枣很结实、很硬,鲜枣不太好吃,但要是晒干了可是绝好的佳品,肉厚甜韧,很有嚼头,是我小时候的最爱。

    我童年时体弱多病,几次险些夭折,或许是这些极富营养的大枣救了我的命。

    每天出门前我都从麻袋里偷偷抓一把干枣,当做最喜欢的零食,大妗子嘴上不让我偷吃,怕过年的时候,没了大枣蒸年糕。

    但她知道我天天偷吃,麻袋里的枣都少了一大截,她肯定知道,但一次也没有真正阻止过我。

    我小的时候,一根枣枝上挂着秋千,是我和弟弟的乐园。

    三十年过去了,我的女儿也跟我当年一般大了,有一次,我带她去大舅家玩。

    让我唏嘘不已的是,不仅老枣树枝繁叶茂,树枝上的那个秋千依然还在,不过是换上了新的绳索。

    女儿坐上去,高高兴兴荡起秋千来。

    那一番情景,就是我当年的模样,让人感慨。

    为什么树的生命那么长,而心爱的人会逝去,令人心碎。

                        (2)娘小时侯的大骡子


    这都是娘讲给我听的,她小时候,姥爷养了一匹高高的大骡子。

    我觉得那应该很可怕,因为我见过生产队里的大骡子,聊着橛子,竖起身子,如果不小心落在它的蹄下,必定性命难保。

    可娘说,她家的大骡子很老实,一点都不会伤人,还是她的交通工具。

    娘说,她每次走亲戚都骑着这匹高大的骡子,既威风又神气,总惹得路人注目。

    我问娘,既然去走亲戚,肯定要打扮得很漂亮吧?我知道娘爱面子。

    娘说,是啊,得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头上还带上花。

    我想象着母亲的年轻与美丽,可惜连张照片都没留下来。

    我又问母亲,骡子那么高,你怎么爬上去?又怎么跳下来呢?

    娘说,要挨着一个墙角,踩着上下。

    我问,要是找不到墙角呢?

    娘说,那就小心地从骡背上慢慢溜下来,反正骡子很听话,命令它停下,它就不会乱动。

    多么想,再能跟最亲的娘说句话啊!听听她的声音,呼吸她的温馨。

                   (3)娘的嫁妆和牛车


    姥爷从小就是个勤劳能干的人,家境还算殷实,衣食无忧。

    父亲的家境就穷苦多了,父亲八岁丧母,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是个酸秀才,不擅农活,家里经常吃不上饭。

    娘跟我说过,她第一次跟父亲见面的情景。

    父亲和娘小时候都定过娃娃亲,正赶上新思想运动,跟别人一样,他们也都各自退了娃娃亲。有人给他们牵线做媒,他们就见了面。

    父亲说,第一次见到娘,是在媒婆家里。

    母亲羞红了脸,坐在土炕上,不敢抬头看父亲。

    我问父亲:“娘当时好看吗?”

    父亲说:“好看,一看就是很贤惠的样子,很秀气的,梳着黑亮的长辫子。”

    我问,娘留过长辫子啊?

    父亲说,是啊,只是文改的时候,娘去赶集,被红卫兵剪掉一根,回家后只好把另一根也剪掉了。

    娘说父亲家什么也没有,过门时,姥爷用牛车送娘,还带着满车的嫁妆。

    娘为父亲做了第一双新棉鞋,也给他带来两儿两女,让他有了一个热闹的家。

    我想象,娘是如何爱着父亲,把一生都献给了父亲,献给了我们,献给了这个家。

    这就是亲情,是娘的全部,她把生命与爱都给了我们。

    拥有她的爱,我很幸福。

                     (4)娘的两个不幸发小


    娘跟我说,她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个发小叫小芬,跟她很要好,总一起去田里干活,在家里做针线,也喜欢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那年夏天,娘和小芬都在田里锄地,突然开始打雷下雨,大家都赶快往家里跑。

    小芬当时扛着锄头,在田地的脊领子上跑,忽然一道闪电,一个响雷,小芬就倒下了,不幸的她被击中了。

    大家都跑去救她,只是没有救活。

    有很长时间,娘总是忘不掉她。

    娘还有一个发小,跟娘嫁到同一个村里,自然更加亲密。

    只是这个女人也很不幸,生了一个儿子,不知为什么是傻的,虽然知道吃喝拉撒,但就是有些痴呆,总被村里的小孩子嘲弄欺负。

    没几年,她这个傻儿子还不到十岁,丈夫又生病死了,婆家的人都欺负她,她觉得万念俱灰,生活无望,一天夜里就上吊死了。

    她死的时候,样子很吓人,谁也不敢去给她收尸,娘默默地去了。

    把她从房梁上放下来,替她擦洗身体,入殓,都是娘一个人做的。

    我问娘,为什么不害怕?

    娘说,有什么可怕的,她是个可怜的好人,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愿意死啊!

    后来,她可怜的傻儿子就这么长大了,好在能在工地干简单的活,比如搬砖,筛沙子之类的,能混口饭吃,但娶媳妇是想都不用想,他一直住着父母留下的老土屋,寂寞地生活着,现在也四十多岁了。

                     (5)娘的第一个女儿死了  

    娘去世后,有一次,姐姐和我聊天时,偶然谈到娘的第一个孩子死了,是个女孩,是我们的姐姐,生下来不到一个月就夭折了、

    可娘从来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我想,可能是娘不愿意想起伤心往事,也可能因为我离开娘几年,跟她的关系比不上姐姐亲密。

    我想象20岁的新婚的娘,第一个孩子死后的悲伤,我想象她的悲凉,她的无助,她的伤心欲绝。

    我好想,做娘最亲密的伙伴,分享她的悲伤,她的快乐,分享她全部的日子,从她的青春到白头。

                        (6)烤棉衣

    回到娘身边后,我首先做的事,就是弥补失去过的爱,我享受的方式就是撒娇,虽然已过了撒娇的年龄,看起来不自然,但仗着是家中老小,还是自顾享受着错失已久的宠爱。

    冬天的时候,我学会了赖被窝,感觉外面好冷,这在大妗子那里是从没有的,天刚刚亮,便立刻起床,从不懂得赖床是什么,更没觉得外面冷。

    我撒娇的极点便是烤棉衣。

    娘在西屋里烧火做饭,我躺在北屋的炕上赖着不起床,饭就要熟了,娘已经三番五次催我起床,但我恃宠而娇,故意不起床。

    嫌棉衣太冷,我要姐姐把棉衣拿到火灶上烤烤,才肯穿衣起床。

    一家人没办法,只好依着我,或许是为了满足我吧。

    可姐姐只是做做样子,棉衣只是拿到中途,晃了一圈,又拿回来,不仅没有暖和,反而更凉。

    我更加不依不饶,非得姐姐把棉衣考热了,才肯穿上起床。

    能有可以对着撒娇的人是幸福的,有人对着自己撒娇也是幸福的。

                         (7)娘的绒衣

    我最难忘的就是娘那件紫色的旧绒衣了,在我眼里它比价值连城的金缕衣还珍贵,那件绒衣饱含了娘的爱,娘的温暖,那甜蜜的记忆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

    那是初冬的早晨,娘在西屋烧火做饭,阳光从东边照在厨房的门板上,气候还不算太冷,苍蝇没有完全销声匿迹。

    阳光照得门板有些温暖,怕冷的苍蝇趴在上面。

    娘烧开了锅,热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迷离。

    我蹲在门口,倚在暖洋洋的门板上。

    娘怕我冷,让我在衣服外面罩上她那件紫色的旧绒衣。

    上面有娘的味道,我还记得左袖口还有有块污迹。

    我坐在太阳光里,绒衣很温暖,几只苍蝇不时落到绒衣上。

    我永远忘不了那样的早晨,那样阳光,娘做饭时的热气,还有最娘最慈爱、温暖的心。

    可惜,我没有留下娘的那件绒衣。

                        (8)等娘收工后吃晚饭

    娘身材瘦下,一个人在田里劳作,为了养活我们兄妹四人,吃尽了苦,想到此,心就疼,眼眶一酸,泪就掉下来。

    她在地里拼命干活,很晚才回家吃饭。

    我和哥哥、姐姐放学后去挖野菜,天黑之后就回家了。

    回来,我们就做晚饭,一遍听收音机里的评书《杨家将》。

    评书讲完了,天已经全黑了,娘还是没有回来。

    我和姐姐先后去胡同口看了好几次,就是不见娘的身影。

    盛在碗里的玉米粥已经结成了块,夏天虽然不怕凉,但娘还不回来,总让人担心。

    我们几个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但还是一口也不吃,哪怕是最简单的饭菜,也要等着娘回来一起吃。

    终于,疲惫一天的娘回来了,我高兴地迎上去,娘这么瘦下,却永远这么辛劳,吃了几十年的咸菜窝头。

    她给了我们生命,却把自己瘦小的生命全部献给了我们。

    我永远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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