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访风雷
早就对张风雷神交已久,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无缘当面叙谈我们共同的话题——诗词文章,更不能举杯对饮且抒钦慕之情。马年春节过后,前几天一场缓解饥渴的春雪,拉低了人们过年走亲访友的热络情怀,却点燃了我想要登门拜访张风雷的那股热情。
马年讲究做啥事都要雷厉风行,马不停蹄,于是乎邀上一个同伴,一人一骑,冒着早春二月的凛冽寒风,不远五十余里,从武强县城来到位于饶阳县南部的那个小村庄——西合村,专程拜访这位仰慕已久的“世外高人”,被我称为当代陶渊明的张风雷。
我与张风雷结识,源于2007年的某一天。我到位于武强县城大屯油厂楼下的那家书店转转,偶然发现几本《武强县冀遂诗词楹联选》一书,看到以后视为至宝,于是买单成交,从书店抽身而出,快速回家,手不释卷翻看起来。从那时起,我不仅知道在我们武强县皇甫村有一个诗词爱好者活动的场所冀遂诗社,而且还认识了一大批就生活在我身边的诗词作家。翻看完了这一本书之后,除了对社长于德兴老先生产生了非常强烈的仰慕之情外,对另一个诗词作者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人就是张风雷。
为什么独独对他“惺惺相惜”呢?是因为他的年岁。据书上介绍的简历,张风雷1976年7月出生,算起来比我还要小几个月,而看他的那些诗词作品,我却分明感受得到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农村诗词爱好者的水平,我分明从他的诗词中读出了陶渊明的风格。他1994年开始文学创作,我是1995年开始试写诗词,可是他却比我更早几年就加入了“冀遂诗社”而且还赶上了第一本诗词集的出版,要不然我也无缘结识这样的性情中人。
看到这些以后,尤其是在品读过风雷弟的大作之后,更加增添了我要亲自拜访他的意愿。后来多次听于德兴老先生介绍张风雷他们的基本情况,更加为他们不懈的追求和巨大的成就而钦服不已。在冀遂诗社里面,除了武强县皇甫村周边的会员外,成就最高的外县会员中,饶阳县西合村的刘臻理、宋雪冻、张风雷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张风雷很幸运,因为他遇到了两位非常好的引路人,那就是刘臻理老师和宋雪冻老师,还在张风雷上初中时两位老师就对张风雷悉心地引导他走上了爱好诗词文学的道路,再加上张风雷自身的条件和后天的勤奋,使张风雷成为冀遂诗社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深得于德兴社长的青睐。说起来,诗词这个领域可不是单纯凭借人际关系就能如何如何的,那真得看作品的质量如何。张风雷用自己的优秀作品征服了诗社内外的很多人,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我。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这话说的太对了。很早就想去找风雷弟弟好好聊聊我们共同的话题,认真地交往一下,也不枉崇拜他一场。可是总是给自己找了很多的理由,一直没能成行。虽然后来也大着胆子给他写过一封信,也收到了他热情洋溢的回信,但是时间是残酷的,当时的那些话语早就遗忘得无影无踪了。这世界有时候很大,又有时候非常小,说起来我和风雷弟弟的距离其实并不远,要论起心灵距离那更是贴得很近。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去一见并真正付诸行动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五十余里的路程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我们早就心灵相通,气味相投,不然也不会聚到一块不是?
风雷弟迎出十余里,到饶武路口去接我们,瑟瑟寒风中,一个人站在路边,没有千般的热情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见到以后,彼此虽然是首次见面,但是没有任何的陌生感,更没有寒暄,好像彼此之间只不过是一次小别之后的再次重逢而已。十几里的路程不到一会儿就走完了。这时候,刘老师、宋老师还有另外的一个诗友宋建熙老师早就在小村的饭店里等候,而且每个人都从家里拿出来最高价的好酒,准备一醉方休。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管喝的是什么酒,哪怕只是以茶代酒,朋友相会总是会令人难忘。
正像风雷弟弟在席间反复引用的那句金圣叹的名言一样,像我们这样的文人聚会,没有酒显然不能尽兴,有了酒有时候又怕影响了彼此之间的交流。风雷弟弟一直在强调他的纠结:既怕我们喝不好,使他不能尽到地主之意,同时又怕我们喝得太多,耽误了回归的路程。看得出风雷弟弟的矛盾心理,我和同伴已经非常过意不去,风雷弟弟再如此,恐怕我们就更加内心不安了。
我知道,酒虽然有价格高低之分,“朋友来了有好酒”,这是从中国古代就有的做法,更何况我们本就是是志同道合的文友。远道而来如果不用好酒招待,唯恐被别人笑话。我想不只是风雷弟弟,刘老师、两位宋老师又何尝不是如此心思?只可惜平时我是滴酒不沾,而且上个月还发出了“戒酒宣言”,但是来到了风雷弟弟和几位老师这,如果再非得滴酒不沾,那也真有点不近人情了。无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破个例吧!好在各位诗友没有勉为其难,我也尽量豪爽一点,因此过不了一会儿,自然便驱散了一路的寒意,不仅头上冒了汗,而且房间里也多了不少的文气。
文人相见喝酒是小事,自然免不了要高谈阔论一番。可惜我只有听的份,嘴笨插不上嘴,又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因此风雷弟弟一次又一次地来敬酒,实不敢当,感觉很羞愧。再加上实在是酒量有限,不敢造次一二。好在同伴海量,可是为我化解了不少的难言之隐,使得整个宴席没有因为我的缘故而冷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宴加深了彼此的了解,真是一见如故,心有灵犀。寒冷的初春,却暖意融融。风雷与同伴同庚,我虚长他俩一岁,再就是刘老师、宋老师几位长者,还有对面那位不善言辞不胜酒力却非常豪爽的书法家村官大哥作陪,整个宴席虽然是在远离县城的农村,却有着城里人无法企及的文化味。
谈到了陶渊明,谈到了苏东坡,谈到了诗词,话题离不开文学,一场很平常普通的农家宴,居然让我们搞成了独具一格的文化盛宴。如此这般,怎能不令那些身居闹市却无聊之极的“土豪”们羡慕,又怎能不令我们这些卑微“草根诗人”自傲?
农村人就是这样好客,听说我们是从武强来的,当村的村支书也闻讯而来,陪着我们干了几杯,客套了几句然后离开。我和同伴受宠若惊,连忙道谢不止。其实说起来还是风雷弟弟他们平时在村里与老乡们相处得很和睦,才给了我们这么大的面子,由两个村的“党组织”陪着我们喝酒。其实能够坐下来的不都是朋友和弟兄吗,哪里还有什么领导和级别的分类?
早春的白天时间短暂,酒宴散去,刘老师非要领我们到他家去喝茶聊天。恭敬不如从命,一行人有说有笑,不到一会儿就来到那棵全村最大的树下,这棵有60多年树龄的大槐树,巍然屹立在刘老师的家门口,荫蔽着刘老师门前可观的一片街道。这多么像刘老师本人呢,从教30多年,不说什么桃李满天下,至少培养了不少像风雷弟弟这样的乡村诗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老师又何尝不是一棵参天的大树呢?
刘老师热情地拿出自家的好茶,沏上以后,大家围拢而坐,三言两语,边喝边聊。这场景不正是风雷弟弟反复提及的那个愿望吗?而我和同伴更是由此感受到一种难得的亲切,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虽然依依不舍,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只得相约后会有期吧!
当我和同伴踏上归程,回头望去,风雷弟弟却还站在路口向我们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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