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启程之前,一直构想着“有生之年必将要去一趟西藏才行啊”,“这到底是一场必修之路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就好像那里有个答案在等我去”,“这是一个此生未去,却早已心神往的地方呢”……说不上来,这样的构想,更准确的说法也许用祈望,它究竟源于何处,又是基于什么缘由,只是隐约似乎有所“感召”——归根结底,这些年堆积太多尘埃,虽像是一层层“盔甲”,却又隐隐忧患于尘埃太过于厚重而将这“泥身”压垮。
泥菩萨只是怕过江吗?其实,它怕的还很多很多,怕暴晒,怕潮湿,怕氧化,怕烟熏火燎,怕世上一切不太干净却又完全干净的一切。而人呢?作为一个人,不由想到,却又基于对自身的了解,倒也无啥耽搁。只是,谁都知道,世人其实什么都不信的,信欲望那都是高看自己,更多时候不过是“因缺有需”的因果,却也不尽然如此啊……
一不小心又说多了。
实际上,在出发前夕,和长长喝了一上午的茶。喝茶当然不只是喝茶,其中就聊到西藏之行。原本是邀约了长长一起的,但在去年他已经拒绝过了,我就没再提这茬。
真是奇怪的一个习惯:有些话别人说了一次,我就自然而然默认那是对方的真实想法了,不怀疑,不再问,更不去探究为什么,就天然的信任又天然的尊重。
不记得我是主动还是因为长长问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大部分交谈了,只依稀记得我这样说:得出去走走,得走一趟,如果寻求变化不能从内部突破,那就去到一些陌生地方去,去看看山川湖海,去尽可能多让自己的眼界打开,在路上寻找答案,也许吧,在路上重新认识自己,也许吧,重新联结上和自然、社会、内心的关系,也许吧,……只有去到哪里才带来哪里的真切感受。
人,说到底是感受的产物呢?否则,谁知道我们如何识别又如何筛选,还那么喜欢比较,又如何信念于“因果”,种种不都是基于“自己是重要的”诸如此类的感受吗?否则,尊严,尊重,自爱,何须问?
我们是在清明节下午出发的。我做了一桌的菜,囫囵地吃着,着急忙慌地整理行李……一场大雨,在激烈与寡淡间终归于平静如常。
很多东西忘带了,巧克力,面包,水果,洗漱用品,毛毯。幸运的是,同行的伙伴都提前想到也准备了。于是,我心安理得地蹭他们的……
一路疾驰,偶大雨,偶细雨,偶穿过隧道,偶服务区停下片刻,吃面包,吃泡面,接开水,商量着便宜或贵,谈着同样在路上的车子,或“鉴赏着”沿途风景,又或都沉默着看前头,导航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一路上,我将停靠的服务区都拍照了,说不上来,一种路标感?一种留念?一种痕迹的捕捉?还是说怕遗忘?又或这只是单纯属于不曾熟知的。
我们第一晚是在服务站睡的。三个人,一辆车,他们主副驾驶位躺下,我躺在后排。次日,到了三点多近四点,简单收拾一番又重新出发,。直到临近傍晚,终于找到宾馆。单人床,三人横着睡。这一晚,在重庆吃了当地火锅。又是一天,肚子不舒服,喝了热水之后才日渐好转。这一天继续赶路,目的地是成都。中午就到了。中午吃的杂酱面,又买了一包当地的烟,然后就去看熊猫了。五十五块钱的门票,朋友帮忙订的票。
进入熊猫基地,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兴许开始时一直没看到熊猫,或只看见熊猫的点滴,在心里不自觉地认为熊猫很难遇见的。偶或抱怨或调侃或默默走着,漫无目的又似有所归,走到越后面发现熊猫的痕迹也愈发频繁,以至于开始“惜镜”……
记得之前和朋友有过一次对话也是关于熊猫的。我问:熊猫的动物性是什么呢?按道理说,动物是最纯粹的,人类摆脱了纯粹性之后就需要不断被提醒。这是我从动物身上看到的。然而,被驯化后的动物,被观赏,甚至被打扰的动物,我就不知道了。习惯吗?我们依赖于它,却又很大程度上被习惯而忽略、遗忘,甚至仅仅熟知就开始自以为是地下结论、下判断……
然后,我又想到此次西藏之行,这一路我在留意些什么呢?我拍的,我看的,我思考,我的感受……我想,应该有所记录,就像在提醒自己,尽管并不记得什么,也并不需要刻意去记住什么……我是说,并不做预设,就这样走着,去远方。
今天看到一句话:“如果都不记得,谁又说我们真正活过呢?”
我想说的是,如果都不记得,何不重新启航呢?比起曾经活过,兴许,“人生在中途”的不问西东更容易使人坚定吧。我是说,不只是为瞬间的感受而活,而是让感受去凝聚瞬间,又在瞬间之后重归自在,不应过多干涉什么的,尤其是对自己,对环境,和那未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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