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接电话的态度让诗瞳感到很吃惊,不禁询问。
“一个朋友,要帮点忙,没事,不用担心。”
“真的?”说完她又看看爸爸。
“真的没事,我陪你妈还能有什么事,你也不在身边,我们没事也旅旅游不挺好吗?”陆父答到。
“哦!那就好。”
“阿姨,姨夫有空到滨城吧,我带你们玩。”佳佳真诚的说。
“好,我们要是去不找瞳瞳,她不会玩,就找佳佳啊。”陆父笑着说。
“好,咱们就说定了。”陆父答到。接着他又说,“出门饺子接风面,馅都拌好了,明天你们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吃饺子。”
“还有饺子?今天吃太多了,一会我得运动腾出肚子来。”佳佳夸张的说。
第二天与其说是自然醒,邱佳佳不如说是馋醒的。尽管厨房里的人轻声操作,但香味却无声的到处乱窜,佳佳的嗅觉赶走了睡意,睁开眼出房间准备洗漱时,被帮忙摆盘的凌颢狠狠地吓到了,很快被震惊的就是后起床的陆诗瞳。
“你不用这么拼吧?这讨好的也太明显了,我在你家可没见你起这么早。”佳佳偷偷挤怼道。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凌颢说的正气凛然。
“牙酸……酸……”佳佳还表情生动的捂住腮帮子。
“都起来了,那咱们就煮饺子了!”陆妈妈说到。
三种馅料的饺子有蒸的有煮的,前一天的剩菜一个没上,除了玉米蛋花羹,还有六个精致的拌菜。
“阿姨又做新菜了,多麻烦呀,昨天的就挺好,我都没吃够呢!”佳佳又添了一小碗玉米羹。
“没吃够没关系,都给你们装起来了,带走回去吃。”陆父的笑容特别慈祥。
“妈,我做的蛋花羹就是没你的好吃,这个味都想了好久了。”诗瞳的汤羹也见了底。
“你是怎么做的,和妈妈说说。”
“就是玉米粉放到水里,水滚开了一直搅拌,然后打鸡蛋,但总是有很多小面块儿。”
“不是水开了再搅拌,只要开火就要搅拌,如果没有凉菜可以放一点点盐,我今天还放了切碎的瘦肉沫,也不知你们都吃不吃胡萝卜,其实放一点点胡萝卜碎末也有营养。”
一顿早餐成了陆爸陆妈传授技艺的专题课,佳佳听的一再点头,默默发誓回去也要实操。
吃过早餐陆爸又给大家泡了一壶茶,十点过后陆妈说道,“要走就趁早吧,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到家能多休息一会。”
等诗瞳几个人穿戴整齐后,才发现老两口像魔术师一般,变出的物品堆满了门厅。摞放整齐的餐盒都套着双层背心袋,熟的饺子,冻好的生饺子足足有几百个,上面用透明胶带贴着字条,不仅表明是什么馅的,还分别标注着(佳佳),(凌颢)。用心的程度让人不仅脑补,昨晚两个老人筹备时,绝对是大场面。
“佳佳爱吃我们这里的河鱼,瞳瞳自己会做你爸就没给你装,都给佳佳了,别说偏向。”陆妈解释道。
佳佳忽然眼眶一热,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流出来,急忙转身双手掩面,一时说不出话来。
物质上不觉有什么欠缺,场面大大小小也没少看过,至于比狠约架从来没怕过,可就是这样的关心一下子戳中了泪点,而且生出了恐惧,怕离开后回归滨城那个孤零零偌大的房子,怕应酬那些闹哄哄填补空虚的夜场,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和诗瞳谈判,用自己所有所有的一切来换留在这里,换这平凡却真实的亲情,换这细水长流平静的日子,哪怕一个月也好。
陆妈妈看出了她的反应,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喜欢这里,但她却又点感性。这么多年看着墙上的照片总在想,如果儿子长大了,这屋子里有两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呢?诗瞳自己回来总是乖乖的,但太过安静,这次佳佳的到来让她觉得回归到儿女打闹的时光,就多了这么一个丫头,不仅给老两口买了各种补品礼物,还让家热闹起来,显得更有生气了。
她轻轻的走过去把佳佳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别哭,要是喜欢我们这里就常回来,滨城也不远,周五过来住两天,想吃什么跟我们说,周日再回去……但是下次来不准乱花钱,你买的这些东西我和你叔叔得用到什么时候啊!你们年轻人用钱的地方多,我们都有劳保。”
“陆诗瞳,我嫉妒你有这么好的爸妈!”憋了半天邱佳佳挤出这么一句话。
对于母亲的想法诗瞳是能看穿的,所以她很感谢佳佳;至于佳佳和父母的关系她也略有耳闻,所以她也能理解。
“行啦,河鱼都给你了,我还没说嫉妒呢!走吧,别煽情了。”
五个人双手满满的下楼后,几分钟后备箱就被塞的没有空隙,以至于木耳红蘑一类的山货只能放在后排座,这才是真正的满载而归。凌颢顺着路开出去一段后,还能在后视镜中看到伫立的两个身影。
车里的空调配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格外舒服,前一会还能听到后座上佳佳时不时的抽鼻子声,不到半小时就没了人影,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能猜到横躺在后座上的睡姿一定很销魂,诗瞳想想就忍不住要笑,但瞌睡是传染的,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闭上眼睛美美的做梦去了。
凌颢从后视镜里看到前后两个人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倦倦的也懒得计较,竟然没有去打扰他们。诗瞳的左手滑下来,砸在他搭在档把的手上,凌颢侧目看过去,脱去外套的手腕上,三支银镯发出温和的绵白色光泽,衬得皮肤格外细嫩。凌颢将那只手包在掌心里摩挲,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的脸像一尊白玉雕像般看不出情绪。
诗瞳再醒来时已是午后,阳光褪去了锋芒,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手被握了一路,苏醒前刚刚被叠在另一只手上。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又看看窗外寻找着标示牌确认到了哪里,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盖上后又放在门边,再抬头时发现凌颢在看她,而且是用那种很不快的神情。
“有什么事吗?”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什么意思?”诗瞳感到很不解。
“我白天需要睡觉的,但你睡得倒很踏实。”
“我为什么不能睡的踏实,你要睡觉是你的事,跟我有关系吗?”虽然昨天的玩笑没有继续闹下去,但有过一回破釜沉舟,仿佛心境就不同了,现在对于凌颢诗瞳情绪很复杂,既想远离又放不下,明知不能饮鸩止渴,却又不知怎么突破,所以整个人都有点燥,像个斗鸡似的。
凌颢用余光扫过她燃起怒气的脸,忽然觉得好笑,用手将额头前的发丝向后推去,动作缓慢又撩人,然后无视等待掐架的诗瞳,嘴角略略上挑的看着前面,静默的空气反而将了她一局,涌到胸口的激昂噎的不知所措。
佳佳睡得是真香,下了高速后,市区信号灯导致的频繁刹车起步才将她摇醒,慢慢的恢复意识后离诗瞳家越来越近。
到了车库,凌颢将钥匙还给佳佳,把他们的物品拿到自己车上,坐进驾驶室,对站在外面的诗瞳说,“你先上楼吧,她的东西太多,我过去帮她运一次,咱们的东西一会我带回家。”
最后那一句“回家”诗瞳听的格外刺耳,连躲带逃的说了声“好!”,跟佳佳简单招招手就向电梯走去。
凌颢帮忙把物品放进门厅。
“不进来坐坐?”佳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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