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村里的喇叭吆喝,60岁以上的人,每人可以免费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
我问:“爸,你能领了吗?”
“能了,我和你妈都能了,领上也没人吃。
家里现在还有好几袋,这又要发了,你尽量多往走拿一点,要不都浪费了。”
说完继续低头看西瓜视频。
他老了,在不知不觉之间。
能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一些他们说了,但被我忽略了的事。。。
小时候,每个星期都会有很多人聚在我们家吃饭喝酒的场面。各个地方的人都有,不同的口音,三教九流。有的后来当了官,有的当了贼,有的判了死刑,有的成了商人。
对于我来说,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后来这些人,几乎都不再出现了。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叫鸠山的人,几次在监狱里进进出出,职业是扒手。
经常去我家喝酒,又干又瘦,坐姿弯腰驼背,酒量很小。
爱穿一身绿色的棉大衣,带一个军人式的棉帽子,穿的虽然不好,但洗的很干净。人长得白,手很干净。
在我的印象里,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冬天,我好像没在夏天见过他。但我能清楚的记得他的样子,眼睛大大的,人很瘦,脸干干的,说话的时候眼睛睁大,叼着烟卷,驼着背,像一只大老鼠。
他好像已经死了…原因忘了
还有一个人是叫涛涛,过去我一直以为这是他的名字,后来长大才知道原来是叫掏掏。他的职业也是小偷,指的是他从别人包里掏东西的这个动作。大家叫习惯了…他听着估计也习惯了。有一次他和老仙喝酒,我把白酒倒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说:酒本来就不多,你还往我头上倒?
还有一个叫李世荣的,后来当了官儿,有一次喝多了,但是大家没散,他喝不动了,据说是想溜,骑着摩托车连巷子口都没出去,人就摔倒了,当时很多邻居都在围观,但没人上前帮他,可能在地上躺了一个多小时,口水往外耷拉着,迷瞪着眼...还是我出去玩儿的时候看见他,才赶紧回去报告了家长,把他救下了。据说两三个月以前老婆刚死。
还有一对儿兄弟叫洪山,洪海。他们是村里的官二代,洪山后来也当了村长,前几年卸任又去给大唐国际火力发电站送煤。红山的胡子特别硬,他的绝技就是用他的胡子在我脸上蹭,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弄得我想哭都哭不出来。我和他儿子从小一个班。
红海一直就是做买卖,开了一个大型的笨板厂。前几个月又买了一辆路虎。红海说话总是模仿城里人的口音,爱谈新闻和一些见闻。
他们俩还有个小兄弟叫红河,他在我们家出现的频次最高,说话从不带脏字儿,没听过他抱怨,给我的感觉比较平和,也不喝酒,但这些富二代里属他平凡。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大年初一的早上跑到我们家,跟我爸用近乎于哭的语气谈了一个多小时。原因是他大年三十晚上一夜输了6000块钱,那大概是不到2000年的时候,开始赢了将近1万,但没走,后来把自己的本钱也都输光了。他说那本身是打算给他老婆买摩托车的钱。
慢慢的我们家来往的人就比较少了。后来这几年,我爸的人际关系也呈现出一种坍缩的状态,年纪大了吧,虽然现在还是每天都出去吃饭喝酒,但人已经几乎不变了,固定的饭馆儿,固定的酒友,固定的话题。
前天我妈说还想再养条狗,弄条像过去那条黑熊那么聪明的狗,那时我说要他干嘛呀,又能吃又能拉还得打扫,弄得院子里老是那么脏。
现在想想,我们几乎平时都不在,在的话实际上也提供不了太多的陪伴,有机会还是给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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