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是法国作家大仲马的代表作,洋洋上百万字,确实是篇幅宏大、构思精妙,情节曲折、引人入胜,不愧通俗小说的扛鼎之作。与别的外国作家不同,大仲马的书都易读有趣。该书与他的《三个火枪手》一样,阅读起来障碍少、兴趣高、好理解,值得推荐。
摩莱尔公司的“法老号”年轻大副邓蒂斯,远洋返港后被老板摩莱尔承诺任命为船长,为弗南、邓格拉司、卡德罗斯所嫉妒陷害,在与爱人美西蒂斯订婚仪式上被捕。检察官维尔福得到邓蒂斯从反政府的拿破仑政变派带回来的信后,没有交给应该给的人——自己父亲,而是将该信内容报告国王并得到奖赏。为了不让该事件暴露,他把邓蒂斯直接打入黑牢。在黑牢受尽折磨的邓蒂斯意外得到隔壁牢房法利亚长老的教育帮助,获得复仇所需的知识、财富和毒药,十几年后利用法利亚长老去世之机成功逃脱。逃出黑牢的邓蒂斯发现,美西蒂斯已经成为弗南的夫人,弗南成为了马瑟夫将军,邓格拉司成为了有钱的银行家,维尔福成为了首席检察官。于是他利用法利亚长老留下的财富,把自己打扮成有钱的基督山伯爵,一方面报答自己的恩人摩莱尔,另一方面带着那些仇人的仇人,来到巴黎复仇。通过打入上层社会,成功取得仇人们的信任并在一系列交往中,逐步制造矛盾,造成银行家邓格拉司破产、女儿因婚事受辱离开;马瑟夫将军因告发阿里总督事件被其女儿海蒂在法庭上揭穿而自杀,儿子与老婆离开;维尔福检察官因为家庭连续四人中毒死亡而迁怒夫人,导致夫人与小儿子自杀,同时其与邓格拉司夫人的私生子因杀人被审,庭审上当面被揭穿私生子秘密而名誉倒地。在仇人分别得到应有的报应,特别是连累到二代、三代人后,基督山伯爵突然良心发现,感觉自己的报复超出了应有的范围。他想方设法救活了维尔福的女儿凡尔蒂,留下财产给恩人的儿子摩莱尔,照顾了美西蒂斯和她儿子阿尔培,自己带着海蒂漂泊四方。
该书阅读收获:一是看文风。全书描写不多,且句句简练。作者的主观评论不多,且精炼准确,发人深省。人物对话多,通俗易懂。转场介绍、线索暗示比较多,上下文线索连续性强。这种简练直白文风与雨果的描写评论繁复相比,更值得学习。
二是看历史。故事背景是法国拿破仑失败后又打回巴黎,重新夺得国王政权当皇帝,百日之后因滑铁卢战败而再次被国王复辟的时代。社会背景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后带来的浪漫主义社会环境,笑贫不笑娼、盛行社会交往和投机,加上转轨期的各种其他社会现象等,是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典型历史时期。法国的资产阶级革命比较早,法国的历史值得了解,用文学作品来加深对这段历史的理解是个好方法。
三是看文化。书中到处洋溢的是法国浪漫主义文化,包括复仇、公平正义、市场经济投机、社交信用、名誉尊严等等,这些文化是大批法国文学作品的总基调,是理解法国历史、法国文明甚至欧洲文明的良好素材。贯彻故事的核心文化就是金钱至上,有钱就有一切,有钱就是上帝。这是资本主义萌芽期法国社会生活的一个真实缩影,也是我们将来走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方式所要预见和防范的问题。
四是看内容。西方名著大都是写社会生活、家庭生活,与中国文学相比,摆脱了中国的皇帝、朝廷、官吏等社会生活,有民主、自由、平等、公平、正义、信用等方面的因素,相比之下好似一股自然之风、清新之风,读来别有风味。同时,有怨抱怨、有恩报恩,历来是不公平社会老百姓的美好幻想,在一个充满灾难、崇尚丛林、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让老百姓在小说里享受好人好命、坏人死绝的痛快,也算是照耀无奈黑暗现实的一道阳光,给人带来和煦、温暖和希望。
五是看人生。全书最后一句是点睛之笔,原文很长,核心是人生需要“等待”和“希望”。邓蒂斯靠毫无希望的等待和希望,居然度过了14年牢狱生活,居然等到了重生;后来继续靠耐心的等待准备,一步一步完成报恩和报仇,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由此想到,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遇到灾难和痛苦,但相信都不会比邓蒂斯的牢狱、夺爱更痛苦更绝望。邓蒂斯都能等待和希望中得到重生,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满怀希望等待下去呢?从书中可得到如此的人生经验:金钱万能、信念无价。
全书略感不好的地方,一是衔接部分交代不够细致连贯。前期的受难与后期的复仇两个阶段,因时隔近20年,中间毫无过渡交代,直接跳到儿辈开始描述。一是产生很多新人物,不知道各自的身份和背景关系,难以猜测;二是情节突然转换,前后失去联系,难以接续,给第一遍阅读的读者带来迷惑,感觉太乱和看不懂。
二是复仇阶段前拖沓后仓促。全书篇幅,受难与出狱报恩占1/4,复仇占3/4。复仇阶段里,前期各个人物出场和相互交往铺垫太多、枝节太繁,结局部分发展却又太快,特别是对连续死人、庭审羞辱、离家出走等环节过于突然和激烈,过渡不充分,读者对报复如此顺利、如此成功、如此快速还不容易信服叹服。
三是装订不便于携带和手持阅读。现在的书更多是为了摆放好看装门面,太厚太大,很少考虑到读者的实际阅读需要,远远不如老书旧书轻便,便于携带阅读。
四是故事过于离奇。基督山得到的无边财富、愚蠢配合的检察官、上流社会不可思议的家庭关系、让人咋舌的复仇者联盟等等,都是富有幻想、超出现实的情节,让人感到脱离现实、不可全信,可能这正是被归为浪漫主义文学的一个因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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