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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跨越五大洲四大洋谈恋爱是异地恋,有人说,隔着一条街谈恋爱是异地恋,也有人说,同床异梦是异地恋。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种异地恋。
在我见过的所有异地恋中,老乔那段最扎心。
熬了三年异地,今年国庆老乔终于可以把佳棋接回北京一起生活了。
他紧紧攥着佳棋的手,过完安检,换好登机牌。离起飞还有50分钟,佳棋忽然不走了。
她把老乔拽到墙脚,低头小声说,我们分手吧,异地三年,我所有的激情都被消耗完了,我不能跟你走。
老乔一怔,立在那儿手足无措。
三年前,他俩大学毕业,为了生活,老乔留在北京挣钱,佳棋父亲身体不好,她便回成都老家当了小学老师。
他们约定,三年后的国庆,如果老乔能攒够房子首付钱,佳棋就跟她回北京。
三年后,目标实现,佳棋却反悔了。
和佳棋分开,已经很多年。
当老乔再回忆起这段时,依旧神色黯然,他叹息说,异地恋是两个人的修行,如果下次再恋爱,我一定不会离她很远。
异地恋的第一年,除了每天的电话、视频,老乔和佳棋总共就见了两次面。
一个忙着找工作,一个忙着适应工作。
今天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老板怎么样,中午吃了啥,他俩的日常沟通成了生活的流水账本。
有时,他们会在视频里相顾无言,然后傻笑出泪花,有时,老乔絮絮叨叨和佳棋一聊就是半夜。
老乔话还没说完,佳棋经常抱着手机就睡着了,佳棋在视频一端模仿新上电影里的女主,老乔哈哈大笑,说她动作不够到位。
距离好像并没有成为他们的阻碍,反而还恰到好处把思念拉深拉长。
忙忙碌碌的第一年,佳棋觉得异地恋也不过如此,至少也不难熬。
当两人为了快点见面,迫不及待在中转站就跳下火车接吻拥抱时,她觉得一切等待都是值的。
第二年除夕夜,张灯结彩,买好票的老乔本来说要到成都过年,临时工作有变,上车前,又取消了行程。
那晚风雪交加,佳棋在车站足足等了三小时,满怀欣喜的等待变成了不回来的消息。
那是异地两年来,她第一次因失望而痛哭出声来。
搬家时,老乔不在,家里电灯坏了、电路断了,老乔不在,习惯性买二张情侣座电影票,老乔不在,麦当劳冰淇淋第二个半价,老乔不在。她都没哭。
失望大概就是这样慢慢累积出来,可能会在某个悄无声息的深夜突然爆发,可能是在某一个莫名其妙的瞬间累觉不爱。
老乔答应过她,除夕夜一定会回来,这个愿望被推迟实现了。
除夕夜第二晚,处理完手中项目,老乔便又买了张回成都的站票,他想悄悄回去,给佳棋一个惊喜。
为了能陪老乔过一个年,佳棋擦干眼泪,也买了除夕夜第二天去北京的票。
一去一来,他们错过了对方。
春运一票难求,待到各自回家时,已是工作周。
二月,成都的天气反复无常,棋爸爸的老毛病又犯了。
佳棋既要照顾爸爸又要兼顾工作,来来回回往医院奔波,她自己也病倒了。
新的一年,老乔所在公司项目开展得如火如佘,佳棋每次给他打电话,话还没说完,他就挂了,再回拨过去时,佳棋已经睡了。
明明生活在一个地球,却感觉空隔着外太空。
再后来,学校里的家长同事不断给佳棋介绍男朋友,即使她一口一个否认,也没人会相信。
时间一久,佳棋好像不再享受这种若有似无的距离,她觉得自己是在和手机在谈恋爱,想分又分不了,这段艰难的日子只能靠着最初的感情维持。
她变了,他们的感情变了。
很多次,佳棋挂掉电话嚎啕大哭,哭自己明明有男朋友却活得像条单身狗,哭自己生病了一个人去挂点滴,受气了只能对着手机吐槽,还要饱受周围大龄剩女的目光。
她哭时,老乔都以为她只是在生气,一通安慰,一束快递鲜花,他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他不知道,佳棋和他异地的这三年,总是一面担心失落,一面憧憬期待。
再等等,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起上班,一起安家。
当这么一天终于到来,佳棋却怂了。
她习惯了等待,习惯对着电话、视频。当有一个许久不见,鲜活的人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时,她累了。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会出现一些人,陪你某段路,然后到了下个路口,又各奔东西,转瞬不见。
异地恋最大的坏处在于,和对方吵架,你看不见对方的神情,猜不准对方的心思,你只能一遍又一遍拨打她的电话,她随口一句我累了,你就会陷入巨大的恐慌。
你们一年也就见几次面,每一次,你都想让她看到最好的自己,但你总是忽略,比起钱和物质,他更在意的是陪伴。
佳棋说,那种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不确定感,有时会长到让人忘记,忘记异地恋的第一年,两人曾因为想快点见面,迫不及待在中转站就跳下了火车。
忘记有个人曾迷迷糊糊在半夜打来电话说爱她,然后轻唤她的名字后又呼呼大睡。
忘记每次见面都像约炮一样,欢喜激动又有些久别重逢的尴尬。
忘记下班后突然看到老乔时,自己惊喜得蹦起来的样子。
她想和老乔一起吃早晚餐,不想再透过冰冷文字互道早晚安。
她想在伤心难过时有老乔的拥抱亲吻,不想再一个人哭湿枕头。
她想享受和老乔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想再承受还没分开就已发酵的难过。
当所有的想要很快就会实现时,她却被一点一点的失望消耗殆尽了。
老乔从来都不知道,在佳棋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缺席了。
他只是不停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还是会这样。
其实,异地恋中,两人谁都没有错,错在各自争取各自想要的东西,却以为那也是对方想要的。
老乔始终没明白,佳棋想要的,并不是我爱你,而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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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天使的生活观 / 茫茫人海中,能够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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