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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北风呼呼地吹着，声音透过窗户和门缝传了进来，还有雨点敲打窗户、溅落地面的声音。
屋檐下的灯泡有些昏暗，不停地来回晃动着。不远处的门前场地上的两棵桔子树，已经光秃秃的，枝杈也摇晃地厉害，像是随时有可能会被这风连根拔起似的。
天空一片黑暗。
客厅的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时而站立，时而来回跺步，双手时而紧握，又时而松开。
今晚，老头子又加班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碰这场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袁大妈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大钟，已经十二点半了。她利索地走进厨房，熟练地拿起菜刀，又一手拿了个大红薯，大概有一斤多重吧，开始削皮。
红薯削好皮。“咚咚，咚咚…”，她又用刀在砧板上将红薯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一股脑地全部放进灶台上的铁锅里，加上水，盖上盖，打开火，调至中火。
天太冷了，煮点吃的给老头子暖和暖和，袁大妈这样想着，温和的脸上眼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她来到客厅，走近窗子，透过窗户玻璃往外瞧，却什么也看不见，外面一片乌漆麻黑的。
怎么回事，她仰头看了看屋檐下的灯泡。咦，怎么黑了？是刚才烧坏得吗？
袁大妈转身来到客厅房边的小储物间，在一个已经掉了面漆的储物柜里仔细翻找起来，她记得有一个备用的灯泡一直放在这里的。
找了好一阵，袁大妈手里拿着一个卡口的白色节能灯泡站起来，这还是她去年参加社区的活动发的。
当时老头子还笑话她，去忙活了一上午就为了换回一个没用的小灯泡。她没有跟他争辩，只是笑笑把灯泡收好，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了。
她拿了灯泡，又翻出来了一根手电灯筒，然后打开客厅的大门，搬了一张高高的四角方凳，放到屋檐下已经坏了的路灯下面。
她小心地将灯泡放外衣口袋里，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扶着墙壁，双脚慢慢地站到了凳子上。
一阵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寒颤，带动凳子也晃了晃。她吓了一跳，赶紧稳住身形，手用力地靠在了墙上。
好一会儿，她的手才慢慢离开墙壁，双腿在凳子上站直，左手举起手电筒照着檐下的灯泡，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块小摸布，用布包裹着微烫的灯泡，左右转动了几下就取下来了。她把坏了的灯泡放进空了的口袋，又取出新的白色节能灯泡，对准电线上的灯头，转动着拧了上去。
新装上去的灯泡一亮，吓了她一跳，整个人往后倒，“完了，啊…”
袁大妈以为自己肯定会摔到地上，干脆闭上了眼睛，却不成想，掉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这么危险，你干啥了？”一声怒吼。
袁大爷刚进院门就看到老伴要摔下来，吓得一扔自行车，风似地冲过来托住。
“还好我回来得及时。要是我没回来，你摔着了怎办？”
“你瞧瞧你老胳膊老腿的，不是跟你说过吗。家里的危险活、重的活儿你别干，等我回来，我会做。”惊吓过后，袁大爷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埋怨。
刚刚还被那一吼委屈万分的袁大妈，立马感觉到那点委屈烟消云散了，温和的脸上绽放出甜蜜的笑容，仿佛瞬间年轻了十来岁。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发现屋檐下的路灯坏了，怕你看不清，所以才想着去换个灯泡吗。”
“你衣服有没有淋湿，快进屋换衣服，吃点热红薯。”
“别担心，我回来的时候雨已停了。”
“那就好。”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让它，不要去弄。我们都年纪大了，万一摔到哪了可就麻烦了。”袁大爷语气温和了几分，一手提起门口的凳子，一手牵起老伴的手往屋里走。
“嗯，我知道了，我们要好好。”
屋檐下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亮光，窗台上映出了两个人影，一个在吃着东西，另一个陪在一旁看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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