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星期没听到躁鹃的声音了。
接替它的,白天是知了,晚上是青蛙,女高音换成了大合唱。
脑袋顶上的菠萝蜜快有哈蜜瓜那么大了,开始纠结,戴帽子、打伞,还是绕绕路呢。
去年种下的那些缺水少肥的使君子们,不知不觉已经爬到凉棚顶上去了,上个月零星开花,这个月颇有些气势。粉红洋红交替着,一簇一簇藏在卵形的叶子下,不小心看到,就是一脸的惊艳,要是顺便再看到几只叶面下黄黑斑驳的毛虫,那再佐着点惊吓。
补种的腊肠树,当年就开花了。光秃秃的灰绿色枝干上直接就挂出来一串串黄葡萄,再变成一摞摞黄蝴蝶。这种黄色干净、舒服、匀称,又够鲜亮,佛佛就是未来两个月,这城市的天空和艳阳。
凤凰花前年开得差点把木栈道压断,用力过猛,去年直接歇业。看过了那样的宝马雕车香满路,今年的清粥小菜怎么都提不起胃口。落英满地,如果有一场雨,怎么也能刨出几分诗情画意,偏偏一直都是高温,花瓣从树稍直接晒干了,落到同样毛焦火辣的草丛里,相看两相厌。
木棉的花絮终于到了尾声。白兰花、毛果杜英、南洋楹甚至是楼下花坛里的小米兰,也陆续都到了花期,然而人们的眼光只习惯捕捉红黄紫,白色的花除非是白玉兰那么大,否则开得再优雅也只能暗自芬芳。好在它们本来也不为我们活着,鸟儿蜂儿喜欢就好,再不济还有一阵阵南太平洋远道而来的微风。
我开始盼着小紫薇和大紫薇,接下来是它们的主场。去年在中心城街心的绿化带看到几株深红的紫薇,你知道张爱玲笔下的那些颜色,不轻佻,不亮眼,只浮动着织锦般的华贵,期待在霓虹灯闪烁的夜晚与它们再次邂逅,只求当时的空气不要太溽热,影响到我的朝圣。
这个五月,和往年一样,万物遵循着各自的时序运转,每一个微小的生命都拼了命的要在这个星球上繁衍,哪怕它们也从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生如夏花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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