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牙小记

      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大日子，由于疫情，经过大半年的预约，总算等到了种牙这一天。既兴奋，又紧张。这次约到了顶级专家为我手术，那种信任饱和度在膨胀；但对我来说毕竟是第一次，还要一次种三颗，初检时还告知我上颚要提升加骨粉，让我要多签一份协议，一旦鼻腔发生异样需要多学科会诊治疗。真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可为了获得优质的生命质量，提高生活方便度，还兼有保持形像美观，你就得付出肉体与精神的代价，这还不够，还要付出高昂的经济代价，还不能进医保报销。

      我一早洗嗽完毕后，又加刮了一遍胡须(手术前最好清理干净，以防不测)，再仔细清理了一下口腔，想着给医生留下好印象，手术的成功率就能提高不少。我一边自我安慰着自己，一边深呼吸一口，开车上路了。来到医院后一看，车多人多，像一片农贸市场的景像，原来昨天有一位冠状病毒携带者来过医院就诊，因此今天进医院看病，需过三关。

      可想而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睡上了手术台。一位男医生给我脸部、口腔内进行了消毒，他还不厌其烦地给我介绍消毒药水，这个么，是苦的；这个么，是有点辣的；这个么，又是可以咽下去的，没有毒。我的思绪早已不受控制地在满是消毒药水味的手术室上空飘荡。此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多像一次追悼会，我睡在透明的玻璃棺里供人瞻仰。突然手术罩衣遮住了我的整个头部，只露出嘴与两只还能透气的鼻孔，手术室好像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隔着罩衣沿着鼻梁的缝隙，能看到悬臂式手术用的荧光灯，那一点点光线，既让我有些许的温暖，又有些令人揪心的肃穆。在静谧的手术室中，我还能听到医生和护士的呼吸声。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没有过。我隔着手术罩衣清晰地听到护士和医生们的窃窃私语，“你端午节准备到哪玩？”“我还能到哪？”是啊，谁叫你怎么早就生孩子了，这些钱好让自己潇洒几年……”“不年轻了……”。“把嘴张开”，这时男医生发话了，“打麻药”。我楞了一下，“不用紧张，不太痛的。”他以专业的判断力，知道病人此时都是一个熊样。我静躺着，等待麻药发挥效力。我感到了一丝压抑、窒息，感到失去了自由……。耳边又响起了他们的谈话声，男医生问：“你把片子调出来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吗？”键盘啪嗒啪嗒有节拍地弹奏着，“他的牙不大，”我猜是一个女医生看了电脑传来的牙片发表了感想。“这就是典型的脸大牙小，”男医生总结到。难道我是食草动物？不过我想也有一定道理，我喜欢吃蔬菜和鱼，大牙作用不大，小牙细密能防止小刺漏网卡住喉咙，嚼烂蔬菜也不疲力，还能细嚼慢咽有利于消化吸收，你看我1.85米的身高，体重88公斤。就像一头牛一样吃的是草，却身形庞大，还能耕田拉货。正在浮想联翩时，男医生大声说道：“好叫老板了。”我被他的话，一方面打断了思绪；另一方面他所称呼的老板一词把我懵了。立刻我反映过来了，给我做手术的不是这位男医生，并且做手术的这位专家，还是他们的行政领导。当时我还真有点庆幸不是这位有些豪爽的男医生给我做手术，他说话的语气和调侃，换在平时聊天插科那到别有一番情趣。可现在在手术室面对病人，也许是我紧张所致，或许他们的言语就有放松严肃气氛的用意。一个亲切的如父亲般的声音滑入耳廓，“你不用紧张，你的牙床骨很规整，我会用微创技术帮你减轻痛苦，你会得到一副全新的牙齿，你放心了吧。”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让我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瞬间回到了它该呆的最好的地方。

    我好像睡了一觉，醒来时，专家已经离去，手术相当成功。流了很少的血，痛感也很微弱，我情不禁的赞叹道，“真神了！”一位扑闪着柔和大眼晴的护士小姐告诉我，“赖教授为你做是微创，还没有加骨粉，你真幸运。我们这里几乎没有医生会做真正意义上的微创种植牙手术。”“也许是我的小牙齿让教授起了怜悯之心。”我自言自语逗趣地回应着。

    牙齿是生命给予的一份神奇礼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特权，她让食物进过嚼咀变成营养品；变成留连忘返的美味；变成畅通无阻的流汁；变成美丽脸庞的像架。当这种恩惠赐予我们时，我们仅只感恩戴德，心旷神怡，却不曾意识到自身的虚无与渺小，不曾想到这一切终会被召回。因为我们第一个想到是那些绚丽多彩的撩人景像，以及那些永不枯竭的美味珍馐。只把这种必然回归的考虑留到未知的岁月。这终将会成为我们生命中无法挽回的遗憾。

      种植牙的诞生，为人类再一次带来了福音。一颗小小的牙齿在人的生命进程中，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所以种植牙不是简单意义上技术创新，而是具有一种生命意义的创造。因为我们不满足现有的知识，我们希望紧紧地拥抱和抓住我们整个生命。为了人生更加美好，为了担负起更多社会责任，从现在起，我们不仅要善待自己的生命，而且要像那些优秀的医护人员一样，用精湛的医术和春风化雨般的爱心，关爱世界上每一个生命，让这个世界充满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