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旧新闻视频中看到一个母亲因为自己孩子玩丢了一张五元钱的地铁票,在地铁里训斥、推搡孩子,还焦急地在车厢里找来找去,过程中小孩子面露很难为情的表情,没有还嘴,没有大哭,没有吵闹,只有一种旁人都觉得的难堪和尴尬。这个母亲说他和丈夫长期分居,一个人一个月工资就九百多,有时连九百也赚不上,回家买年货的钱也不够,想着去亲戚家借点钱。
从母亲的角度是真的难,也许在她小时,她憧憬美好的家庭,也许不富裕但是有他,有娃,有家。可年长后的她,没能让孩子过上体面的生活,没能让自己修炼得优雅端庄,自己没有那么强的工作能力,也没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在世俗标准中,她是如此失败,如此贫穷。
从孩子的角度来看,从小没有优渥的生活环境,也没有那么多关爱,其他小朋友有的,是自己一直缺失的。童年的天空被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雾纱。成长过程中,会自责,也会不自觉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想起很多往事,会想起第一次去超级市场,像个傻子似的高兴地推着购物车,跑来跑去,直到撞到前面穿着凉鞋的妈妈的脚后跟,她及其严厉地训斥和拧成一团的眉毛,与那狰狞又痛苦的表情,让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是非市中心新开的店,当天周围人很少,脾气一直很大的我,后来竟然很平静地推着车跟着妈妈走,心里却晕出一大块不敢裸露的悲伤。不记得是在回家的公交上,还是已经到家后,妈妈正式地道了歉,觉得自己当时很生气,也很疼,觉得我长大了,当时情况下我竟然没有失控,也教育我公众场合不能那样做,万一购物车碰到了其他人就不好了。我在一旁,悄悄地抹了泪。
其实我也会想,我也多么希望有一个事业上如鱼得水,家庭和睦美满,优雅从容的母亲,虽然岁月在她脸颊雕刻了别致的纹络,但是她依旧幸福。而不是让我觉得很心疼,却无能为力,更没有办法表达出来这种感受。因为隐藏、自尊和坚韧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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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长大后会不会原谅小时候伤害过自己的朋友或者同学。
我不会,因为毕竟那些伤害让小时候的我很痛苦,不快乐,不能让现在承受力更强的成年的我去原谅记忆中那些人刻意或者无意的刺痛。因为那些让我难堪且尴尬的瞬间,在我印象中都清晰可辨。
话题转回来,一个正常的家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可是有些人却不能在户口簿上有姓名。这种感受,绝对是家庭幸福的孩子所体会不到的。
视频中的小孩在他长大后,会不会谅解他的母亲呢?我想会吧,因为一个没有多大能力的女人要养育一个孩子成人,她就要变成这个家的男人,她要学会换水龙头,检查下水管道,要踩着凳子换灯泡,使用电表……母亲明明可以像年轻时那样风华正茂,没有越来越大的肚腩,没有越来越花的视力,没有经历生活中种种不怀好意的折磨后还要展现出对生活的乐观,只因,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要做他的榜样。
你和父亲若当时没有遇到,没有在一起,会不会各自有着更快乐的人生,是不是可以躲开这种破碎,不必一直默默遥望幸福。而我,不想你为我牺牲那么多。
目前,我们一家三口都在独自过活,我只企盼我们都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不管年龄大小,即便支离,也要让各自的人生惊艳绝美,才不枉我们各自的父母亲带我们仨来世上走一遭。我不去想我是否有梦中的婚礼,梦中的他和家,只想如若我的孩子遗失地铁票时,我可以很轻松地原谅他,叮嘱他保管好自己的票证和物品,然后顺手去补一张几元钱的车票。
愿我们被世界以温柔相待。别担心,要相信,我们有资格被它温柔以待。命运一直尊重我们的选择,所以我们“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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