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直不明白老炮儿是什么意思,以为是跟战争有关。于是电影《老炮儿》首映当天,冲着冯导去影院看了。
老炮儿者,北京俚语,在北京话中专指提笼遛鸟、无所事事的老混混儿。影片所讲述的就是一个新老时代的冲突。也透过影片,我们看到了亲情,友情以及爱情。冯导活灵活现的把六爷这个人物表达得淋漓尽致也让无数观众为之赞叹。
六爷所代表的老一辈儿,带着自己最后的尊严生活在大街小巷。年轻时候他们打打杀杀所见的,称之为江湖。而来到快速推进的现代,他们已经逐渐脱离了这个社会的脚步:儿子有难所谓的哥们儿躲远远的;别人被打不管,自家儿兄弟被打不行;宣武区不见了;豪车被刮花了却不知道理赔价钱还哥几个帮他上所谓的最好的漆。你以为跳楼会有人劝阻结果是劝跳;你以为你倒马路上有人扶结果说你碰瓷;你以为儿子就应该尊重你结果他比老子还老子;你以为年轻的“老炮儿”会按规矩来结果他们骂你傻逼;你以为阿彪会多少给你面子可冷不丁给了你一大耳刮子。
六爷心中的规矩在年轻人眼中成了傻逼。但六爷还是用自个儿的规矩来办事儿,凡事儿都在个理儿:儿子泡了人家蜜不对,刮花了人家的法拉利也不对。所以他说:自己惹的事儿自己圆,自己圆不了的他爹给他圆。三天时间凑足十万,对于这样一个六爷来说太难了。但是他还是二话没说答应了,这就是他明白的理儿。他让阿彪也要在这儿,他要这个阿彪得到应有的教训,这是他要的尊严。六爷心中的这杆秤,从一开始灯罩儿与城管的事儿就表明了。
六爷为人仗义,帮过不少处于困难时候的人,在胡同里拥有很高的威望。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在钱面前发生了现实的问题。六爷心软,也不强求。甚至自己困难的时候都给那乞讨姑娘车费,给那妻子卧病在床的朋友生活费。直到最后还是话匣子帮忙凑上了。
事与愿违,小飞怒不可遏,他的兄弟们关上大门准备大干一场。但六爷丝毫不惧,依旧沿用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办事儿。小飞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心中也有一杆秤。只不过他这杆称被他爸爸所代表的人们压倒性的失去平衡。镜头放小飞在看《小李飞刀》的时候,观众们都笑了。小飞一直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他渴望光明的日子。
“飞儿,你还小,听你爸的没错。”
“我听,我听得都成废人了。”
小飞真实的生活在书里。终于遇到了六爷,小飞才说:“六爷,没碰上您之前,我以为这样的人都是书里写的,碰上您,我信了。”
10天后颐和园约架,不管双方多少人,谁干赢谁说了算。这是六爷年轻时候的规矩,小飞尊重。然而在10天时间里,六爷血管堵塞,几次昏迷。但他依旧拒绝手术等重大治疗,他不想爽约也不想让自己的尊严在约架的那天里化为北京的刺骨冷风。
在溜冰场,收音机里放着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救阿斗的故事。
于是六爷单刀赴会。
2.
《老炮儿》里有很多点,都借六爷之口表达着传统美德。譬如六爷说不能打女人,阿彪问TM谁说的,六爷说祖宗说的。再比如电影开场两小年轻问路没有称呼,六爷毫不留情面的损过去。六爷不喜欢别人没有礼貌。
这些片段也折射出当下的现象,比如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那天从老家回武汉刚下车,就收到我妈给我发的微信说我妹妹被我爸揍了一顿。言语之意是在责怪我爸,因为那天他喝多了酒,有点借酒发疯嫌疑。我回头跟妈打了个电话,说:打得好。
在老家准备动身前,常年在外的长辈伯父伯母们也都来了我家。妹妹只是杵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爸爸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就开了个玩笑的用小腿踢了一下她并说到:嘴巴呢?妹妹当时就生气了,然后就开始耍脾气。爸爸一个劲儿的在安慰说他错了,不是故意踢的。大概安慰了五分钟之后还没有好转,爸爸开始变脸了,强制性的让妹妹去向长辈们问候。但强制性的多少不会如发自内心的要来得真,于是那种不真诚且吊儿郎当的问候再次惹怒了爸爸。
车子要走了,我临走时丢给妹妹一句话:如果你还这样,今天一顿揍跑不掉了。
我爸爱开玩笑,特别是喝了酒之后没轻没重的玩笑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伯父伯母都常年在武汉很少回家几次,而他们对我妹妹又挺好。妹妹人小读初中,但也至少是个该明白事理儿的年纪了。
我跟我妈说:看到长辈了不打招呼这本身就是一个不礼貌的行为,提醒了还不打更不礼貌,在爸爸数次的道歉下还发脾气更是无礼。疼爱孩子至少也得有个度,不能溺爱。你应该知道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的不说,至少他要求自己的孩子要有礼貌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育。难道你又想看到在家里她当着那些老师面骂那些老师,在补习班里掀桌子掌掴小孩子的事情再次发生?子不教父之过,家丑传出去骂的不是妹妹而是你们。外人们会说这个孩子没家教,没大人教,有娘生没娘教。家里生意忙起来也确实顾不上她,但不管怎么样让她学会礼貌这件事始终是好的。我小时候怎么过来的难道你还希望看到发生在妹妹身上?
妈妈似乎也明白了些,就没有多说了。
作为传统美德,礼貌成为中国人的必修课。所以,电影也在给我们警示什么。
3.
情感是贯穿整个电影的重要一环。
因为亲情,所以六爷必须“圆”这件事;因为友情,所以闷三儿必须帮;因为爱情,所以话匣子支持。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小飞的父母没有给予小飞应有的亲情;晓波的朋友也没有给予真正的帮助而是作壁上观;小飞的女朋友跟晓波玩暧昧。
我们经常会在路边或者某些公园等地方能看到,一老爷爷牵着一老奶奶的手一起闲庭信步,于是我们拍下来并配上文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为什么美好的爱情,现如今成为了奢望?
微博上曾经流传一张照片,两个老人火车站离别。曾经一起奋战的兄弟,老了之后随各自儿女辗转外地。终于经过几十年后见得一面,却还是得分别。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老人在站台不忍直视即将开动的列车,用双袖擦拭自己将要流出来的泪水。而另外一位老人目光呆滞的看着他,无法言语。经年此去,下次相见待何时。
还有一张非常火的照片,一条嘈杂街道上,天空下着滂沱大雨,一对父子走在人行道上。父亲穿着衬衫、手提公文包为自己刚放学的孩子打着伞。尽管自己全身湿透,却依旧坚定着举着伞。龙应台的《目送》是这样写的: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拐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4.
有人说,《老炮儿》并不是一部好电影。我很赞同。因为我觉得《老炮儿》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
所谓“一千个读者一千个林黛玉”。诚然,也许如清华大学教授所言这是一部传递负能量的只会爆粗口的烂电影,不应该上台面。我想了想也对,毕竟人家也是有高等文化教育的人,他的见解岂是我辈所企及。
为什么《古惑仔》系列会让人看了热血沸腾?我想答案应该就是剧情里面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以及爆粗口的语言交流。如果一部讲述黑社会的电影里面,没有打打杀杀,没有爆粗口式的交流,那这部电影得制作成什么样?
也许,这位教授的口味就是大学校园里的爱情喜剧吧。
联想到之前上映的《大圣归来》,作为一时特别火热的动画电影,其当时被誉为“国产动画的良心之作”。自然,也少不了批评的声音,有人说烂尾。
所以我想吧,这个世界上也就根本不存在什么好的电影了。也许有,但不是在国内。我们国人一直有个通病,不去看成长,不去看进步。因为太注重结果反而抑制了我们的成长进步。教育也是如此。
在国内烂片当道的如今,难得有些许好的电影,我想我们应该给予鼓励。
5.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特别混乱的小镇上。
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身边同学就开始拉帮结派。今天跟这一群人打架明天跟那一群人打架。如果今天没打赢,那就是放学或者明天等着,他们身后有人撑腰,然后接下来继续打。
我曾经因为是少先队员惹怒了一个高我一届的学长,然后他就带着一群人冲到我班级来,揍了我一顿。我也见过这个学长的一个“哥们儿”,在操场上,当着几百人的面要求一个人给他下跪。我还见过当初整个六年级,分为两拨人准备火拼的场景。
读初中了,我开始进入叛逆期。我开始发现原来我身边有好多“混迹江湖的朋友”。于是被他们邀请过去揍一个小一届的学弟,因为他“调戏”了一个朋友喜欢的姑娘。我也因为跟人有言语上的冲突拉上一伙人上去就是一顿揍。我也更是亲自参与过,一起玩的哥们儿拿着铁棒刀子,追着另一个当初很神气的人满校跑,而全校没有一个人包括老师过来劝解。
在我读初三的时候,镇上发生了一件惊动全市的大事:镇上的两大姓氏,肖氏刘氏爆发“历史悠久”的矛盾。从上个世纪末开始,这两大姓氏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矛盾而产生打架斗殴。那次刘氏集结数百人开始对街上的肖氏店铺进行打砸。第二天,肖氏也同样集结数百人,集合在一个地方准备进行报复。当时市里派出15辆特警车下来镇压。那一个星期里,满大街一片萧条。
读高中是在县里,有同学问我是哪个镇上的,当他们知道后,没有不提及那件事的。我只能苦笑。
高中少不了冲突。因为我的直言,一个同学带着两个兄弟一起过来扇了一耳光并口头警告后就走了。于是我叫上校里校外的朋友,准备让这个人吃不了兜着走。我有个朋友跟我关系还不错,跟那个人也是朋友,过来劝和。当我看到那个刚才很神气的人,现在这样死乞白赖的求和,心里一顿好气。
这就是我的生活背景,充满着类似古惑仔一样的地方。所以当我看到《古惑仔》的时候,是无比的热血而又亲切。也所以当我看到《老炮儿》的时候,也能够产生共鸣。尽管《老炮儿》并没有特别过的打架斗殴情节。
《老炮儿》承载着六爷的青春,而《老炮儿》让我念起青春。不悔恨,但有热血。
6.
六爷最后讲:.你记着,咱虽然是小老百姓,但有些事,咱还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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