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茂出生在80年代的农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村人,勤勤恳恳,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县城外是个啥样子。
茂茂小时候跟其他人一样,也是整天没心没肺的活着,溜猫逗狗,上树逮鸟,下河捕鱼,田里偷瓜,林里摸桃,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挨揍?作为80后童年的重要组成部分,他自然也没落下。屈服?他的屈服只能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挨了打就哭,一边哭一边认错,哭完后摸摸屁股继续没心没肺。童年就是这样无忧无虑。
在茂茂印象中,他爹娘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整日守着那几亩地辛勤劳作。偶尔也会在每年农闲时去县城批发点鱼虾,在寒风凛冽的农村大集上叫卖。
茂茂变的有心有肺大概就从一次海鲜事故开始。
小学四年级的一天,茂茂放学回家,看到母亲在炕上抽噎、哭泣,父亲也在凳子上一袋一袋抽着旱烟。
茂茂知道家里出了事,他也不敢过去问,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爹娘一定很伤心。他自觉的跑到西屋写作业,那大概是他上学四年第一次在太阳没落山前把作业写完。
天渐渐黑了下来,哭泣声和浓郁的烟草味始终没有散去。茂茂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小心翼翼走到里屋,从破旧的化肥袋子里抓了几把花生,蹲在门口啪啪的剥了起来。
一共剥了两把花生米,他给了他爹一把,又爬到炕上递给他娘一把。
他的意思很明显:爹,你先吃上一口再抽烟。娘,你先吃上一口再哭。
他爹接过花生,就一直盯着他儿子,心里一直在嘀咕“我觉得这是我儿子啊!说好的没心没肺呢?”
他娘没接花生,一把就搂住茂茂,哭的更大声了。只是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嘴里说着“儿子知道心疼他娘了,这就去做饭。”然后他娘就真的去做饭了。
茂茂就凑过去问他爹“爹啊!咋回事,我娘哭啥!”
他爹说今个收了500块假钱,他娘心疼。
茂茂掰扯了半天手指头,才算明白500块钱有多少。500块钱能买5000支雪糕,一天吃一支大概能吃到他结婚,如果再争点气,说不定自己的儿子都能吃到。
茂茂第一次感觉到爹娘的不容易。他走到他爹面前跟他爹说“爹,你别伤心,长大了我挣钱给你花。”
他爹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晚上,家里杀了一只鸡,他爹也多喝了几杯,茂茂能看出来,那天他爹娘那天很高兴。
从那以后茂茂就知道孝顺爹娘了。
写完作业就往自家地里跑,尽可能的帮爹娘干点活,没他能干的他就在地里给他爹娘唱歌听。
也会在冬天的大集上扯开嗓子喊上几句“又大又新鲜的大鱼便宜喽”
茂茂初中开始住校,一周回家一次。
他自觉家庭条件不好,每次只要10块钱生活费,每次都跟爹娘说够了,其他同学也这些钱。其实他说了谎,那时其他同学都是15至25元。只是因为心疼他爹娘挣点钱不容易。
有一次周末回家,看到娘去邻居家借了一碗油,给他炒菜吃,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觉得原来爹娘在家连油都吃不上。
从那以后他每次回家都让娘给他烙几张饼,他带到学校,以此来减少生活费。
高中时,茂茂喜欢打篮球,有一次鞋破了,实在不忍心跟爹娘开口,硬生生从生活费挤出点钱买了双便宜鞋。刚穿了一天就破了,伤心的茂茂的去补了补,没几天鞋又破了,他又去补,来来回回补了7次,鞋都没个鞋样,全是补丁。
也就从那以后茂茂再没打过篮球。
茂茂高考成绩很好,为了能随时回家看看爹娘,他自作主张,报了一个离家很近也比较普通的大学。
长大后更知道爹娘的不易,开学后,茂茂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希望能减轻爹娘的负担,让他们不用过多操劳。
至于大学必修课——谈恋爱,茂茂也是想都不敢想。然而,缘分到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一个叫桐桐的女孩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一次意外的邂逅,桐桐喜欢上了茂茂,并热情的跑到茂茂班宣誓了主权。
茂茂很是尴尬,跟桐桐说他家里特别穷,谈不起恋爱。
桐桐说他只是喜欢茂茂,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茂茂说他要打工,根本没时间。
桐桐说我跟你一起打工,我家条件也不好。
茂茂看了看桐桐的穿戴说了句“我信你个鬼啊”
结果茂茂被桐桐给揍了。
然后,被强制性的做了桐桐的男朋友。
大学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茂茂工作两年了,桐桐也一直陪着茂茂,一如当年承诺的那般。
眼看到了结婚的年龄,茂茂的爹娘就开始催婚。其实茂茂想着再奋斗几年,最起码能攒钱付个房子首付。
在爹娘花样百出的催婚手段下,茂茂说出了桐桐的存在,并告知自己正在攒钱买房。
老两口很高兴,他爹说你先结婚,房子钱我出,100万够不?日子还长,攒钱的事结婚后再说。
茂茂机械版的转过头,看着他爹真诚的眼神,他说:“爹,你去抢银行了。”
“别没大没小的,说正事!”
“咱家真有钱?”
“咱家一直挺有钱的”
茂茂嘴唇有些颤抖,“爹啊……”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要不再买辆车?50万够不?别到时候让媳妇瞧不起!”
“爹,我是不是你在垃圾堆里拣的!”
“要不生孩子,养孩子的钱我也出了?”
“爹啊!咱家还有多少钱?能给透个底不。”
“花了这些还有好多。”
茂茂拍了拍脑袋,对他爹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够狠,够大方,够有钱,应该是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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