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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了姐姐家,正好镇上逢集,带小家伙去赶集,和他说起这个集市的变迁—从东街挪到西街,又从西街挪到南街,在挪动的过程中,集市越来越小了。十年前的这个集市还是非常大的,那时各类货物都十分齐全,甚至专门辟出来块场地用于买卖猪崽子。而今,只剩下几十家摆地摊卖菜卖蔬果卖衣服的了。
风大,有点冷,集市上卖家和买家都不多,卖菜的摊位仅有两个,其中一个只卖大葱,另一家摊子上也只有四样蔬菜:蒜黄、米豆、白菜和土豆,而且数量都不多。再不似多年前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地那般热闹了。
小家伙想吃烤面筋,买了十元的,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很善谈,问我是哪个村子的,并且主动说出他们的村名,哦,他和涛是一村的!
老板低着头熟练地摆弄烤炉上的面筋串,我环顾四周,没有找寻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很久很久以前,每次在集市上总能遇见相熟的人,其中涛是我遇见最多的那个人。
昨夜的梦里,回到教室,不知道是在哪所学校,也不知道是读初中或是高中亦或是大学,只记得大高个儿的涛竟然做了我的前桌并且帮我抄写了很多文章。
谁知在今天上班的路上,我竟然遇见开车送货的涛了,好巧吧!
因为赶时间,我飞速地超过他的车,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里,我打算减慢车速和他打个招呼,可是我又极为坚决地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涛的车速很慢,在后视镜里,我看着他的车离我越来越远,被我远远地抛在后面,直到我拐弯了,再也看不见了。就像是我们的生活轨迹一样,我远远地,把他抛下了!
这个世界很小很小的,以前的以前,我们常常遇见,以后的以后,我们还会遇见的,只是我再也不能停下来等他了,甚至连说句话的可能都没有了,因为我们已经无话可说。
以前涛经常站在离我家五六十米远的那棵梧桐树下等我,不为别的,只为看我一眼。那棵梧桐树在我去南方读书的第二年倒下了,那年最疼爱他的姥姥也辞别了人世。待我暑假归来,树和老太太都不在了。
过往的一切,渐渐斑驳,连原本那份纯真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了。
前几天和几个高中同学小聚,其中有一个同学很认真地说他相信有来世,甚至相信我们几个来世一定还能遇见,另外一个同学也附和着说人有前世今生,也一定会有来世……
我说我不相信前生来世一说。
即使有来世,我情愿化为世间一方高高矗立的雕像,不言不语、不悲不伤、不喜不怒,平静地俯视人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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